堂堂天下共主,九五之尊,按理说是很少会有甚么烦心之事的,更何况承元帝是皇后嫡出,生来高贵,同母的太子大哥身后,更是没费甚么事,就仗着身份顺理成章的登了基。
此念必然,承元帝心头一松,当即便拟了圣旨,请当朝大儒重开南书房,连福郡王与高宜的两个儿子在内,总计六个宗室子,从下月开端,从皇子例,十足进宏文馆读书去!且让他放在眼皮子子底下渐渐挑,自个生不出便罢了,不信挑还挑不出一个有德有行,四角具全的吗?
恰是六月,赤日炎炎,热了多数月工夫,今个终究下了今夏的第一场雨,先是暴风阵阵,电闪雷鸣,转眼间豆大的雨滴便噼里啪啦的砸在屋顶的碧瓦朱檐,院内的阔叶芭蕉上,任谁听了都该畅意利落的动静,倒是直砸得承元帝更加烦躁了起来。
恩梵忍下了一个哈欠,眨着水漉漉的眼睛,点头抱住了自个母妃的脖子,在她耳畔偷偷道:“恩,净手换衣都要谨慎,不准有侍人在,除了怀瑾谁都不能让瞥见!”
更莫提这会天下承平,大焘外无劲敌,内无祸乱,虽处所上不免遇了几次小灾,但总得来讲也算得上风调雨顺、海晏河清,承元帝这会又是年富力强,龙体安康,只除了膝下无子,还真算得上是万事顺利。
恩梵闻言眼睛一亮,她一贯嗜甜,但恰好这辈子恰是换牙的时候,凡是甜腻的东西母妃都管的极严,何况汤中还掺了酒酿,更是不准小孩多吃,现在想来竟是有好久都没有碰过了。
至于已经二十岁的赵恩霖与几个小萝卜头一起读书是否合适,乃至于这么多太子候选凑在一处是否会起争论伤害?承元帝一声嘲笑,太子哪有那般好当?又不是自个的儿子,管他呢!
宏文馆的南书房向来都是供皇子们读书的处所,但以往也不是没有过选宗室子出来的先例,这本是光荣。可恰幸亏个档口,这道圣旨一下,便好似突破了安静水面的惊石,都城内一时候民气浮动,还当真是几家欢乐几家愁。
因为早上起的太早,才方才十岁的赵恩梵另有点犯困,闻言揉着惺忪的睡眼,尽力睁大黑圆的眸子连连承诺,想让母妃放心,但明显并没甚么感化,王妃直送到二门口时也还是是满面的焦炙,忍不住蹲下了身来,拉着恩梵又一次的峻厉问道:“母妃奉告过你最要把稳的事,你可还记得?”
自个生不出,就过继旁人的,这倒也是个别例,可过继谁,这却又是一个大题目。贩子百姓有几分薄产也有人要争一争呢,何况这是全部大好国土。
旁人不知,但都城北边,顺亲王府一家却必然属于满心忧愁的那一类,直到退学当日,守寡多年的王妃还在絮絮的叮咛着即将进宫的“儿子”:“莫看是要一起读书,可你爹去的早,你与旁人又都分歧!你进了宫,万事都不要出头,不要与人反目,更是不成掺合到这费事事里头!我们只混上几个月,一放假返来我们就告病。你啊,只要好好的活到成人,娘就心对劲足了!”
只不过公主之子,到底有几分名不正言不顺,更何况另有驸马那一大师子,指不定会起甚么心机,也是个费事。
赵恩梵虽说的当真,可放在她现在的脸上就有种孩童故作老成的风趣,饶是心中有再多的担忧悔怨,现在的安顺王妃也不由暴露了一丝笑意,抬手摸了摸她的发心,点头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