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果崔统领没有拦下来,那马本来是朝着叶修文去的,也就是说福郡王是用心惊了那匹马,用心要重伤叶修文、乃至要了别性命的!
崔统领缓了这一阵也略微好了些,在恩梵的帮忙下渐渐跪坐起来,转过身去,便看到了世人都围在一团,吵吵嚷嚷的,连地上那人阵阵的抽泣呻/吟声都盖了下去,从裂缝间模糊瞧着恰是叶家叶修武无误。
上一世她是本身出错滑倒跌进了东宫水池,当时正值寒冬腊月,天寒地冻,她又穿的厚重,方一入水,她感觉如入冰窖普通,身上提不起丁点力量,刚好那是叶修武伶仃在东宫召见她,等得带路的侍人去找人找将她捞上来时,她就已然昏倒不醒,以后又发了高热,几日以后便是英年早逝,不治身亡。
“你胡说!”小瘦子满面气愤,目光中似还带了一丝鄙夷。
明显校场里热的让人恨不得脱下一层皮去,可恩梵却只感觉浑身发冷,上一回里,福郡王就算对她不怀美意,也不过是拿她作筏子,废弛叶修文的名声罢了。虽说她也是以遭了皇叔讨厌,生生的把亲王爵袭成了安顺公,可谁教她当时候那么好骗呢?过后想来,比起痛恨福郡王,她反而是懊悔本身的蠢傻更多些,丢了爵位也只当是买个经验。
如何会是叶修武!
周遭宫人侍卫们现在也终究反应过来,纷繁迎着荡起的飞尘上来帮手礼服这匹大宛名驹,幸亏宫中的马已训的没了多少野性,被翻倒后不过挣扎了几下,便在世人群力之下放弃了抵当,只是倒在校场低低哀鸣。
等等!恩梵心头蓦地一惊,她上一回出不测,恰是在她听了母妃奉劝,与福郡王说出想要阔别都城以后!并且,她的不测是出在东宫!叶修武方才搬进的太子东宫!
都不一样了,恩梵悄悄地品动手里的酸梅汤,她家教森严,并不想惹事,可也并非那等忍气吞声,任人欺负的人,事关死生大事,大堂哥啊大堂哥,若真相称真如此,便是叶修武这一回不成,这太子之位,也决计不会落到你手上!
细提及来,她并没有甚么如山的铁证,但她却能推断的出,叶家兄弟两个,叶修文已然不得皇叔,若连仅存的叶修武都牵涉进了暗害堂弟的怀疑里,宗室以内,另有谁更有机遇登上太子之位?
恩梵昂首眨眨吵嘴清楚的眸子,灵巧的承诺了下来,便在福郡王的关照下与赵恩禁、小瘦子一起走到校场旁的阴凉处坐了下来,没过一会,又有宫人按着叮咛送来了常备着的桂花酸梅汤,一人一碗,连体贴弟弟伤势,一向守在跟前等着太医的叶修文都被福郡王硬塞了一碗,又叫宫人找了伞具来为他们挡着遮阳,桩桩件件,当真是在没有比他更妥当的了。
桂花酸梅汤都先在井里镇着,这会盛在深色陶碗里,清澈透亮,恩梵昂首看了看校场里叶修武扭曲的左腿,又低头瞧着碗里映出来的稚嫩面庞,抬手抿一口,那碗里的人就也隔着汤汁瞧着她,一漾漾的,恍忽间像是隔了一辈子那么远。
之前她只当是自个不利,从未思疑过甚么,但现在想来,那带路的侍报酬何舍近求远,恰好带她从廊后绕路?东宫池边的青石阶上为何有一层薄冰?一样的路,那侍人自冰上走过为何能毫无异状?她落水后去呼救寻报酬何会迟延那般久?更甚者,福郡王为安在走前为她加了一件白狐毛的丰富大氅,还特地亲身紧紧系过?
恩梵闻言紧了紧手心,低下头看向了福郡王那绣着蟒龙纹的暗红靴底,没有回话,只是低低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