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冲叹口气道:“现在的女真,正如朝阳,蒸蒸日上。而辽国与我大宋,对峙百年,却如落日,老气沉沉。辽国立国乃至要早于我大宋,想当年边境纵横数千里,北疆从东到西,不管是黑山白水,还是大漠草原,皆是辽人的牧马猎狩之地。但自萧后逝去,辽人的大志也逐步被妄图吃苦消磨掉了。便是对西夏的掌控,也远不如畴前。戋戋数千女真人,便能撵的十万辽人狼奔豚突,捧首鼠窜,有一部分是因为女真人都是天生的兵士,英勇坚固,悍不畏死,但更大的启事是,大多数辽人遭到我大宋的异化,沉沦上了经史子集,诗词歌赋,而健忘了它们的祖宗,是从顿时打来的天下!比拟于辽国,我大宋文风更盛,武备更差,一旦女真人吼怒南下,又如何抵挡?”
庞万春转头问道:“为何不敢?”
庞万春蹙眉道:“女真人果然如此英勇?”
庞万春也忘了之前的筹算,或者说,林冲已经佩服了他,以是,他老诚恳实地答复道:“天灾天灾以外,那便只要内奸了。但是辽宋对峙百余年,自檀渊之盟后,以兄弟之国相称,百年时候不动兵器。并且,辽宋之间,互有攻守,难分凹凸。辽国最鼎盛期间,尚且威胁不到中原要地,更何况现在?至于西夏,李氏一族当然狼子野心,但得国不正,边境人丁有限,想要毁灭我大宋,无异于痴人说梦。剩下吐蕃,大理等国,更是不值一提。以是,我大宋虽四周环敌,群狼窥测,但只要我大宋不自乱阵脚,边陲便应无大事。”
林冲想了想,还是决定泄漏一点天机,不然的话,也不必然能让庞万春乖乖留下。
林冲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持续问庞万春道:“你再来讲说,为甚么女真人就灭不了我大宋?”
庞万春点了点头,又咬着牙摇了点头,“就算女真能灭了辽国,但一定就能灭了我大宋!”
庞万春沉吟道:“自太宗年间,王小波,李顺叛逆还算有点模样以外,百余年,还从未传闻过有哪路义兵能震惊州府。以是,除非有伸展天下的大灾,逼的绝大部分人都没了活路,才有能够会因农夫叛逆而亡国。”
林冲嘴角挂着嘲弄,“朱温那般货品,也能窃据皇位,实乃是时无豪杰,使竖子成名。最后落得个被亲子弑杀的结局,也算是罪有应得。”
庞万春惊诧道:“若我没记错的话,大宋至今享鼎祚已近两百年。而比拟于之前历朝历代,我朝天子多仁慈贤明,又没有大的天灾。世人皆言,便是超越两周八百年的鼎祚,也在道理当中。”
“太好了!”
林冲想到此处,忍不住叹了口气,对庞万春道:“两汉亡于赤眉,绿林,黄巾;唐亡于安史之乱,藩镇盘据,以及黄巢叛逆,那万春觉得,宋会亡于何?”
阮小五又炸了,再次拍着那不幸的桌案骂道:“放你娘的臭狗屁!戋戋女真,不晓得从哪个山沟里钻出来的野人,如何敢惦记我大宋的大好江山?”
端起茶杯来饮了一口,林冲笑着问庞万春道:“万春觉得,这大宋江山,还能对峙多久?”
阮小五倒是反正看他不对劲,冷哼了一声,“莫非,你心向辽狗不成?如何听到辽狗不利,反倒一副死了爹妈的模样?”
林冲耸肩道:“非是我要反,而是官逼民反,不得不反。”
林冲对庞万春,真的是有些刮目相看了,如何看他都不像是一个长年蹲在山里,没见过甚么世面的猎户。这一番话,层次清楚,思路切确,乃至比很多唱名东华门外的天之宠儿的脑袋都要清楚。
固然,北宋的贸易富强,科技文明都可谓达到了封建社会的最颠峰,似梁山这般小打小闹的叛逆,不过只是纤芥之疾,底子就摆荡不了王朝的统治根本。只可惜,内忧无忧,内乱倒是致命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