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秀英伸出葱白玉手,拿过金钗来看了一眼,嘲笑着问道:“当真如此?”
林冲抚掌道:“雷都头若早就是这个态度,你我又何必伤了和蔼?将相反面,自古有之,并不希奇。雷都头与那陈县令,一个是过江龙,一个是地头蛇,如同水火,不成相容。恕我直言,我梁山大可坐山观虎斗,待你二人分出胜负以后,再做策划也为时不晚。雷都头觉得呢?”
阁房里,雷横献宝似地捧出了那支金钗,“俗话说,宝剑赠豪杰,红粉送才子。娘子天生丽质,本不需俗物装点,但头上那支钗子,却有些老旧了,配不上娘子的花容月貌。鄙人虽是个粗人,但也见不得这般凡物玷辱了娘子的仙颜,是以便将这支家传的金钗送于娘子,为娘子你再添两分美艳。”
林冲哈哈笑道:“雷都头既然筹算撕破脸皮,那很遗憾,鄙人也不肯意任人宰割。我晓得雷都头手眼通天,在郓城说一不二,可你别忘了,那毕竟只是之前。”
林冲笑了笑,问道:“何人?”
雷横深深地看了白秀英一眼,一脸当真道:“娘子莫要生疑,如果喜好,尽管拿去便是。只要能博你一笑,便是豁出去我这条性命,也毫不皱一下眉头!”
雷横林森森问道:“那林寨主就没想过,热烈了我,你一样活不下去么?”
中间正在扫地的小厮,闻言一时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白秀英咬着银牙,恶狠狠道:“那好办,你去寻个马车,我这就去找陈郎。”
将雷横送的银子又丛怀里摸出来,拿在手里掂了掂,白玉乔自言自语道:“这夯货,不过是个芥菜籽大小的都头,脱手倒是豪阔。”
雷横被林冲说中了苦衷,不自发地后退了一步,气势也弱了下来,咬着牙道:“就算如此,你也讨不到好!”
雷横咬着牙,铿然拔刀在手,指着林冲骂道:“这般放肆,莫非真觉得我治不了你么?”
“哦?”
雷横胸膛狠恶起伏着,死死盯着林冲,双眼喷着火普通。
夜幕下的水泊梁山,月色稀少,水声轻响,一片喧闹安祥的气象。
白秀英面色安静地瞥了雷横一眼,又看了看他手里的金钗,轻笑道:“雷都头倒是故意,只是这般贵重的礼品,奴家实在不敢收。”
白秀英翘起二郎腿,满脸鄙弃地看着雷横,“雷都头,人贵自知,老娘不是你这类肮脏货品能招惹的,明白么?”
“啊?”
目呲欲裂的雷横,气冲斗牛,恨不得这会儿就冲上去提着刀与林冲冒死。
“你敢!”
雷横缓缓站起家来,手攥在刀把上,瞪着林冲问道:“林教头,但是不肯帮手么?”
雷横端起茶来喝了一口,安稳了下气味,淡淡道:“倒也无甚大事,只是想请林寨主帮个小忙。”
林冲忙点头应道:“这是天然,蝼蚁尚且贪生,更何况人?”
雷横惊诧问道:“为何?”
雷横不为所动,只是淡淡道:“我想请林寨主帮我杀一小我。”
白秀英嗤笑一声,“老娘虽厮混在这北里瓦舍当中,但这身子,却只被一小我碰过。那小我,你惹的起吗?想要上老娘的床,也不撒泡尿照照你本身那副鬼模样!”
雷横怒道:“现在又如何?”
林冲感兴趣道:“雷都头在郓城呼风唤雨,称得上是无所不能,有何事还需鄙人这个草寇脱手?”
急仓促冲进阁房,白玉乔指着白秀英一脸无法地叹口气道:“你这个急脾气,在东京时已闯下了那么大的祸事,如何还不晓得收敛些?”
强忍着心中的肝火,雷横瞪着牛眼问道:“你这话,是甚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