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欢望着床板,淡眉蹙成“川”字,咬着下唇,浓浓的担忧,另有几分烦躁。
南瑾瑥放在许清欢太阳穴的手指顿了顿,屋内一片沉寂,偶尔传入一阵蛙鸣。
“醒啦?”见许清欢的气色好了很多,唇角的笑意不由得弄了几分。手探进袖子,方才刚做了半天的东西取出,还将来得及拿给许清欢,就见许清欢的神采敛了起来。
在荷塘旁,南瑾瑥寻了一处低平的阵势,将她悄悄放下,又折了几片荷叶,为她挡光。回身回屋,将那一条薄薄的被衾取来,给她盖上。
许清欢趴在嘎吱嘎吱响的木桌上,一手撑着头,眉头蹙得极紧,一副恹恹的神情。
天涯垂垂出现鱼肚白,曙光唤醒了山中的鸟儿,悄悄地唱起了晨歌。
接连两天,只要许清欢一入眠,就能梦见阿谁女子,乃至于她都不能好生安息,眼底浓厚的乌青。
南瑾瑥唇角勾起含笑,笑意中转眼底:“本欲送你作及笄之礼,不料厥后突生变故。你生辰那日,你仿佛还在生我的气,将我拒之门外,也将来得及予你。”
你在,那他呢?他此时是不是正跟美人月下对酌?
俄然太阳穴贴上一抹冰冷,在这炎热的夏季,很舒畅。让她之前的倦怠,一扫而光。
“不要!”许清欢惊坐而起,屋内的气象撞入瞳孔,她才长松一口气。
低头望着终究敌不过困意,小脑袋正一点一点的许清欢,南瑾瑥嘴角浮起淡淡的笑意,有顾恤,故意疼,有无法,有担忧……
南瑾瑥搂着她,跟她说了一夜的各地风俗,从北方的牧民,讲到南边的罗雪百姓风,又从东边大海的渔业,讲到西边荒凉的生果。声音温润,没有涓滴不耐,反而尾音上扬。
南瑾瑥合眸深呼吸,好久才平复了心头的异动。
将近中午。南瑾瑥手上的东西仿佛已经做好,他的俊颜上浮着温和的笑意。
他将许清欢抱起,跨过门槛,往荷塘方向走去。
好久,南瑾瑥收回了手,将许清欢的青丝握在掌心,低头垂眸:“清欢觉得我是为何?”
即便开了好几贴安神的药,也不见有任何好转,反而日渐严峻。哪怕打个盹儿也能梦见。
许清欢微怔,半晌,抬手取下金簪,塞回南瑾瑥手里,讪讪地说:“你的情意我领了,只是这簪子我不能收。”见南瑾瑥暗下的神情,许清欢又增加到:“先前我统统的金饰当给大夫和大娘才勉强换得这所住处,倘若叫他们瞥见,定会感觉我当时是假装不幸棍骗他们。”
许清欢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一个字,缓缓上前,渐渐地抬起手,扒开南瑾瑥,呆呆地望着火线某一处,好久以后才艰巨吐出:“我刚才没有梦见她,但是我现在……瞥见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