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疏月从他的眼神里已看出了他的决计,他明白魏无涯这一去将要面对的是甚么,但是他却没法采纳他的要求。
也该给他点时候,让他去好好处理一下他们师兄弟之间的恩仇了。
魏无涯悄悄合上了双眼,肺腑间仿佛有甚么正在横冲直撞,搅得他五内如焚,痛苦不堪。
“你这个担子可不能卸,眼下局势成迷,这个白舒歌行动古怪,连我都猜不透他的心机。”
“魏先生!”
许南风和魏无涯说话间,君疏月已从船面上走了下来。魏无涯看到公然顿时欠身施礼,他行的乃是四方城祭司觐见城主时所用的大礼,而这一次君疏月并没有顺从,只是语气淡淡地应了一声:“魏先生无需多礼。”
魏无涯这一说当真是提示了许南风,以白舒歌之能,想要再锻造出一把神兵利器实在不是难事。但是现在矿山已毁,云鹤山庄的湖底矿藏亦已经干枯,想来他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吧。
其实在许南风解缆前去乾州时他就已经和魏无涯有了商定,他卖力压服君疏月,而他不在北沧的这段日子里魏无涯要替他稳住朝政。这也恰是许南风敢把生杀大权都交给魏无涯的启事。
“……我明白。”
他毕竟还是救不了他。
魏无涯望着君疏月和许南风暴露一个晦涩的笑容:“请城主承诺部属这最后一件事。”
“畴前的他不会,但现在白舒歌在他身边,那环境就大为分歧了。”许南风兀自拿起桌上的茶盏悄悄啜了一口:“现在说不定就算北辰遥不想反,北辰襄也会逼着他反。”
“无咎必须死。”
君疏月从魏无涯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无法和痛苦,他晓得本身眼下要做的决定对魏无涯而言如同剜心之痛。但是如果任由无咎逃出澜城,那么结果不堪假想。以是……
此人恰是魏无涯安排在无咎身边监督他的暗卫,现在见他受伤,那必定是无咎他……
“多谢陛□□恤,不过眼下却不是歇息的时候。陛下可知那白舒歌掠取铁矿意欲何为?”
许南风一行人在海上流落了数日方才回到北沧,这近一个月的海上流落已经消磨了舒方晴对于大海的统统热忱。船刚一泊岸他就嚷着要去改良炊事,吃了近一个月的鱼肉海鲜,他说他现在看到身上带鳞片的东西就恶心得想吐。
“他们杀不了无咎,只要我才气杀他。”
君疏月用目光悄悄向四周扫视了一圈,然后缓缓开口道:“今我以四方城城主身份号令你们,马上缉捕四方城祭司师无咎,如有抵挡,当即格杀。”
无咎啊……
“城主,无咎与我一样,都是四方城的祭司,只要你才有资格命令杀他。”
魏无涯一时思路飘忽,听到许南风叫他才回过神来。魏无涯这类民气机藏得极深,喜怒哀乐都不会放在脸上,但这一刹时的黯然失神还是没有逃过许南风的眼睛。这天底下能让魏无涯如此的,恐怕只要他阿谁让人头疼的师弟了。
“但是你感觉北辰襄真的会把事情做的如此断交吗?”
“幸亏这一起有惊无险,看你们安然返来我也就放心了。”
无咎出逃非同小可,许南风看了一眼拧着眉头沉默不语的魏无涯,一手按在他的肩膀上冷声道:“从他放走白舒歌的那一刻起,他就不再是你的师弟了,无涯,当断则断啊。”
“南风,你……”
“城主!”
“但是傅行舟传信说他并无反意。”
“这话如何说?北辰襄当真要对他赶尽扑灭?这件事提及来,仿佛也是他先对不起北辰遥吧。”
“蒙烈?!”
“乱中才有胜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