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瞧见苏瑜,忍冬蓦地一惊,忙俯身施礼。
屏风前面的阁房,嫁妆前此时有一身着绿色薄衫的女人端庄静坐。
突厥此次挞伐中原有三十万铁骑,苏丞却只领十万军队前去,统统人都翘首以盼着。
说到这事青黛就来气,不自发声音拔高些许:“这些人常日姐姐mm的叫得比谁都亲热,还不是为了借我们女人攀上三公子。现在三公子在边关的战事不过稍有不慎,她们竟跑得比谁都快。就这类友情,不来也罢,我们还不奇怪呢!”
下了阁楼,但见院中站着一名身穿杏色袄裙的明丽女子,黛眉朱唇,冰肌玉骨,明显梳着丫环的发髻,举手投足间却有着旁人比不上的气度。
这个忍冬原是个孤儿,多年前在街上乞讨被人欺负,苏丞便捡了她返来教习她技艺。忍冬感念苏丞的拯救之恩,这些年来非常忠心。自打苏丞远赴边塞,忍冬照顾苏瑜也是经心极力的。
不过也是,她家女民气如明镜,岂会不知那些人之前一味的凑趣奉迎是为了甚么?想得开了,也就没甚么活力的。
谁都晓得,此战关乎苏丞的出息,如果胜了则一步登天,今后在朝堂也是呼风唤雨,响铛铛的人物。可如果败了……或许便再无退隐的但愿。
左骁卫大将军苏丞初次领军并无经历,只会纸上谈兵,蒲月初到边关便小败了一场,损兵千余人,惹得军心不稳,将士不睦。
一个未婚的女人家如此行事,如果换作旁人,都城里一人一口唾沫星子喷出来,怕就能将她淹死。
说到这儿,她眸子一转:“今儿个也没甚么事,不如我们去街上看看?”
语罢,她自顾自地提起裙摆便往内里走。
别的另有一对儿红色的珍珠耳珰,一条水滴状的琉璃额饰。
苏瑜单手托腮,一手将匣子里的耳珰取出随便把玩着,樱唇微启,嗓音娇软中透着股子灵动:“谁退帖子了?”
可落在苏瑜身上, 恰好就有人鼓掌喝采, 直呼她是真脾气, 不像其她闺阁女儿家那般矫揉造作呢。
咳咳, 谁见过亲身上门退亲,还将未婚夫一脚踹了个狗啃泥的大师闺秀吗?
直到玄月中旬,突厥粮草殆尽,俄然带兵强攻。苏丞竟然也毫不抵当,直接带着城中百姓将士仓促逃离。
不为旁的,一过抵百功,这是大衍天子一贯的做派。
苏瑜说着,上前两步,抬高了声音道,“我哥多么心性的人物,即使不敌突厥也绝对不会仓促而逃,他败得越惨越申明内里有猫腻。你且看着吧,等不了多久他必定能打一场标致的翻身仗。”
现在她正埋头扫着空中的积雪,天上簌簌的雪花落在她身上,覆了白白的一层,她仿佛也浑然不觉冷,反而扫得更当真了。
就在这个紧急关头,身为御史中丞的苏丞挺身而出,被圣上大加赞美,特任命其为正三品的左骁卫大将军,领兵十万征讨突厥。
“哎!”青黛忙应着,拿了梳子为她绾发。
苏丞未至时,边关固然丧失惨痛,却也未曾丢下一寸地盘。不料苏丞接了手,却落败至此,让朝廷颜面尽失。
但是好景不长,大厦倾颓也不过一夕之间。
短短一个月下来,竟是连失三座城池。
“奴婢闲来无事,活动活动筋骨罢了。”忍冬答得不卑不亢,精美的脸上不见甚么神采。
青黛恍悟,仓猝噤了声。
蝉衣点头:“女人说昨儿个睡得早,现在躺久了也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