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宝,寻觅六蜜斯的事就交给你了。”说罢,金豆豆一个猛子扎进小河中,潜入了河底。
“感谢大娘。”她谢过老妇人,赧然开口道,“不知大娘这里可有替换衣物?”她身上衣服在大半夜的奔逃中尚未全干,湿答答地贴在身上分外难受。
也只能如此了。江苒心中轻叹,谢太小二。
江苒心中焦灼,多一天担搁就多一点被找到的风险,却也没体例,只能等。
不可,再这么下去,只会越来越冷,她的身材扛不住。但是,让她重新落入谢冕的人手中,她又不甘心。
月光淡淡,从枝叶的裂缝洒入,全部林子暗淡一片。轻巧如猫的脚步声从河边过来,垂垂越来越近。
江苒瞳孔微缩。胡四蜜斯,她如何会在这里?
昏黄的光芒下,江苒看到金属冰冷的反光。她屏住呼吸,一动都不敢动。
老妇人的心一下子软了,赶紧把她让进屋子道:“快出去喝口热汤吧,这是如何了?瞧着怪不幸见的。”
江苒却话风一转:“不过我有一个前提。”
江苒勉强保持复苏,不动声色地挣开对方,这才看清伸出援手的是一个十六七岁儒生打扮的少年。
江苒察言观色,明白过来,赶紧道:“我不白要你的衣裳,就拿我身上这身换吧。”她这一身送到当铺,如何也能值几两银子。
江苒藏于高处,看得清楚,偷袭者恰是悄悄潜过来的金豆豆。稍远处,金元宝正向这个方向飞奔而来。
她怀中另有一支点翠金步摇、一对虾须镯,更不敢拿出来,就怕露了形迹,被谢冕的部下追踪而来。
出于谨慎,耳坠她是把蓝宝石拆下后,用剩下的赤金跟村民换的碎银和铜板。村民能有多少家底,耳坠几近连一半代价都没有换到。
好不轻易逃脱,好不轻易活下来,她要回家,谁也别想反对她!
江苒的心一点点提起,悄悄拔下头上锋利的步摇,紧紧攥在手中。
她谨慎地溜下树,更加谨慎地倒踩着先前她奔入林中时的足迹,向金元宝的相反方向而去。
小二却俄然“咦”了一声,“你脸如何这么红,病了?”
她孤身逃出,身无分文,独一值钱的只要随身的金饰。可除了那支白玉簪,别的金饰都是谢冕供应的,精美华贵,实在招人眼目。
屋中非常粗陋,土墙泥地,墙上挂着张卷边破坏的年画,年画下摆着一张漆迹剥落,裂纹横生的八仙桌。几张条凳有的缺了一个角,有的少了一条腿,看着非常寒伧。
一刹时,她只觉一股大力撞来,站立不住,踉跄退了几步,就要栽倒。
金豆豆粉面含霜,手中长鞭挥动如疾风骤雨,将黑衣刺客逼得节节发展。黑衣刺客目睹不敌,剑光俄然暴涨,只进不退,竟是同归于尽的打法。
金元宝道:“陈公子他们必然在四周。”他扯开嗓子就大声喊道,“陈公子,六蜜斯!”
村庄不大,不过十几户人家。江苒躲在村口的小树林中察看了一会儿,挑了一家只要一对脸孔驯良的老佳耦收支的屋子,拍门求救。
药铺里俄然急仓促跑出来一个小丫头,江苒遁藏不及,恰好和她撞了个满怀。
金豆豆双眉一扬,退了一步。哪知黑衣刺客竟是虚晃一招,足尖一点,向后纵跃如飞,逃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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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以是呈现在集镇上,是因为她探听到这个集镇有车马行能雇车。江苒毕竟是个未出阁的小娘子,身子又弱,单独一人底子不成能走回卢州。
她昏昏沉沉的,茫然不解。
一天一夜,竟然睡了这么久?想到和车马行的商定,江苒悄悄叫糟。
金豆豆冷哼一声,正要追去,金元宝气喘吁吁地跑近,一把拉住她道:“莫追莫追,找人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