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已好了大半,青紫之色却兀自未退。卫襄沉默地看了半晌,俄然低下头,鲜花般的红唇悄悄印上她手腕的伤处。
卫襄再次不客气地打断他:“有人这般冲犯三哥,三哥也能忍?”他目光扫过一众兵士,冷若冰霜隧道,“还不赔罪?休要逼我亲身脱手。”
鸣蛩将她先前画好晾干的花腔子收起来,笑问她:“女人,这些花腔子够了吗?您要不要再画一些?”
她想了想,先前画了不长时候便被打断,此时归正无事,干脆再画一些。
“好标致的花!”鸣蛩赞叹,“是您本身想出来的新模样吗?”
卫襄抬眸看向郭朴,神采不豫,如何感觉这小家伙意有所指?
“十一殿下,”为首之人神采煞白,“我等是受命行事。你不能……”
*
卫襄嘲笑,眉眼间俱是逼人的寒意:“这么说,是你们擅做主张喽?”
钱不言陪着一身甲胄的京卫士官,引着两队全部武装的军士,温馨地候在院门外,林立的刀戈在风雨中闪着瘆人的寒光。
赵王点头感喟:“罢了罢了,我这个做哥哥的也是白操心。既然十一弟不承情,三哥辞职。”说罢,一脸痛心疾首地向外而去。
“嘘!不要张扬,悄悄地去把罗妈妈找来,她晓得如何办。”卫襄笑眯眯地看着她,“苒苒,不要急,我不会有事的。”
“别!”江苒心头一悸,又羞又窘,心慌意乱下猛地发力一推。
他仿佛梳洗过了,换下了先前的戎装,松松披着一件月红色竹叶纹的斓衫,半干的乌发没有梳,肆意地披垂而下,却更加衬得一张脸儿仙颜惊人。
她想想就感觉风趣,当下点头,表示鸣鸾奉告罗妈妈去安排。
卫襄安然返来了,真好!她一向悬着的心仿佛这才落到实处。
卫襄冲她微微一笑,顺手掩上门,将血腥的厮杀禁止在外,目光不由自主落在江苒身上。
见她看过来,他本来冷峻的端倪稍稍温和,顺手将她方才画好的花腔子从她手中抽出,递给鸣蛩。随即手上猛一用力,一把将她扯入本身怀中。
如羽毛划过,轻柔而又甜美,又酥又痒的感受从腕部一向蹿到脊柱深处。
阴风呼号,苦雨连缀。卫襄冰寒入骨的声音在哗哗的雨声中分外清楚。
卫襄他这是……
跟着郭六的侍卫只要寥寥十几人,这批禁卫军但是有二十多人,占有绝对上风。说不定,他本来想要做的栽赃之事还能趁乱完成。
“三哥,这些人既非你教唆,又与你何干?”卫襄打断他,凛然道,“他们擅闯我的庄子,我不留下点东西,别人还觉得我的处所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卫襄不屑地瞥了一地的阶下囚一眼,冷冷道:“你们还等甚么?脱手!”
禁卫军夙来骄横,除了天子,只卖安国公和三皇子的面子,闻言,一众兵士顿时面现忿色。
郭朴:“……”没见过这么吝啬的人,他不就提示了一下让这位殿下重视些端方吗?眼睛都快粘到六姐身上了!
禁卫军靠武技用饭,打折两只手,今后连刀都提不起,即是夺了他们用饭的饭碗。
那人被逼得没法,应了声“是”。
这话说的,是在表示禁卫军能够抵挡吗?
先前帮他打伞的中年男人赶紧跟上。
卫襄噎了半晌,终究还是点了点头,叮咛鸣叶等先送江苒和郭棋归去。他想了想,又弥补道:“表少爷春秋还小,此次吃惊了,也先送回他的院子吧。”
是她想出来的,不过是宿世的她在冗长无趣的日子顶用来打发时候的。
她的身子还是略显得有些薄弱,端端方正地坐在椅子上,脊背挺直,神情专注,如玉砥砺的手儿轻执竹木的笔管,运笔流利,一气呵成。不一会儿,纸上呈现一朵繁复的花腔,精美而活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