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怅望浮生急景,苦楚宝瑟余音。楚客多情偏怨别,碧山远水登临。目送连天衰草,夜阑几处疏砧。
与此同时,一缕殷红的血从口中溢出,自她上扬的唇角坠下。
这寓所所处的小街环境混乱,四周有酒坊茶馆,现在不知哪家的歌妓正应着笛声唱着曲,那词听起来倒不陌生:
沈柔冉道:“我妈妈说但愿与尚食姐妹相称。尚食与爹爹,可像朋友那样相处。我们一家,都会对尚食敬若上宾。”
沈柔冉亦喜笔墨,出言点评,能直指重点,殷琦不免对她刮目相待,寂然起敬。开初两人只觉面善,叙谈以后才想起,本来当年端五排当,他们在大内后苑舟中曾有一面之缘,一起听过吴蒖蒖说银字儿。殷琦笑说这一次同舟大抵是宿世修来的缘分,沈柔冉便戏称他“道兄”,殷琦承诺,亦打趣着唤她“师妹”。
裴尚食叩首道:“妾愿承担统统罪恶,以死赔罪。”
“师妹如何本日才来?”一名男人温文尔雅地问,声音蒖蒖听上去颇觉熟谙。
说到这里,天竺看经院传来的梵呗声暂歇,沈柔冉悚然惊觉,起家道:“我是悄悄出来的,得归去了,父亲母亲还在看经院,怕他们找我。”
黄叶无风自落,秋云不雨长阴。天如有情天亦老,摇摇幽恨难禁。难过旧欢如梦,觉来无处追随。 ”
将至中午,蒖蒖垂垂醒转,房中无别人,门窗是阖上的,色如乌木,地上青石为砖,室内陈列素雅,家具呈原木色,形制简练,但工艺精美,几案上的香炉焚着檀香,外间有梵呗声模糊传来。
3.天如有情
皇后怜裴尚食劳苦多年,劝天子让宫正先查此事,暂勿交给御史台。因事关严峻,魏宫正鞠问裴尚食那日,除了帝后、嫔御、六尚初级女官列席,连太后都从慈福宫赶来旁观。
沈柔冉看看蒖蒖,游移一下,还是答道:“裴尚食。”
“不必了。”这时裴尚食抬起老泪纵横的脸,双唇颤抖着说,“是的,我味觉早已丧失,不管是咸是甜,到我口中,味道都是一样的。”
裴尚食含泪伏拜,还是一言不发。
魏宫正持续问她不尝的启事,裴尚食久久不答,魏宫正便说:“进呈皇太子的食材是自御厨取的,理应先由尚食查验并咀嚼,才可送往东宫。裴尚食却省略这一步,莫非是耐久身居高位,已经傲慢到不屑于实施这最根基的职责了么?”
沈柔冉喜道:“如此,说定了,明日我请爹爹同来驱逐尚食。”
皇太子大敛后,很快有台谏官员要求彻查太子饮膳题目,并将锋芒指向裴尚食,说她此前提拔吴蒖蒖,当日又渎职,未禁止吴蒖蒖向太子进松江鲈鱼鲙,应当交予御史台,依法严惩。
这时天子开口问她:“你为何一向坦白此事?一个尚食的职位罢了,就值得你如此迷恋?朕向你承诺过多次,你若想出宫养老,朕自会赐你厚禄大宅,让你安度暮年。”
一曲结束,兀自正襟端坐着的裴尚食目视火线,呈出一点平淡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