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仙想想，又问：“那上官道长为何会带二皇子前来？”
凌焘惊奇地看向她，凤仙略略抬首，与父亲相视，暴露了一个胸有成竹的浅笑。
凌焘忙挥手让四女人退下，又命五女人上前点茶。
（待续）
雁巧领命，先去取了香炉薰笼，随后再往大宅摘芍药去了。凤仙待她身影消逝，本身取出从浦江带来的香匣，内里香药琳琅满目，她却只取了一味冰片香，扑灭香炭置入香炉，拢好香灰，香灰山丘上加以银叶，挑了少量冰片香安设于银叶中，香炉下方铜盆中注入沸水，以取水汽津润衣裳，其上覆以薰笼，再将明日要穿的衣裳搭在薰笼上，开端薰香。
四女人搁下茶筅，垂首凝睇着面前这盏茶，也不知该不该奉与赵皑，一径沉默着。赵皑见她眼泪都快滴了下来，遂表示近处婢女将茶盏呈上，本身捧起饮了一口，浅笑道：“不错。”
凤仙打量雁巧一番，也没说甚么，同意她在院中住下，命她自行清算居住的房间。
凤仙不动声色，选了一套色彩素净的衣裳。雁巧又问她要用甚么发饰，凤仙做思忖状，然后道：“传闻现在天家高低皆不爱豪华物事，若用金玉金饰，只怕二皇子瞥见会说我们豪侈，落了俗套。我看大宅园中有早开的芍药，花形昌大，光彩素净，若簪在发边，既华丽又不失天然意趣，最好不过了。你速去大宅，帮我摘一些返来吧。”
凌焘面如死灰，忍不住直斥五女人：“出去！”
凌焘向二位高朋赔罪，命人清理好茶席，正不知该不该持续这茶会，却见赵皑目光睨向立于一隅的凤仙，含笑问他：“那位也是令爱？是否也精于点茶？”
五女人掩面哭着分开。
五女人也簪着一朵芍药，只是四女人所用的是紫色，而她选了粉色的，一样也芳香扑鼻。大抵是年纪轻，更喜好甜美香型，她此时用的衣香是橙花蒸海南沉香，闻起来格外甜美，如姐姐普通引来了蜜蜂，并且不但环绕着她头上的花，在她提起汤瓶时，一只蜜蜂飞到了她筹办注水的手上。
她发上没有簪任何鲜花，仅以少量珍珠为饰。在父亲默许下，款款走到茶席后坐下。行动间有轻风拂过，赵皑闻见了她身上清冽的冰片香。
上官忱表示不堪幸运，笑道：“二大王乃官家嫡子，这第一盏茶理应奉与二大王，以示将军阖府铭记天恩，以诚奉养君上之意。”
从众女眷闲谈中凤仙得知，这位道长工医术，善相人，传闻还能未卜先知，曾治愈先帝母后的恶疾，是以深得天家书赖。现在的皇太后也格外看重他，遇大事常请他占卜解惑。凌焘多年前曾与上官忱相遇，上官忱精确地瞻望了他至今的宦途，是以凌焘非常信赖他，多次聘请，克日上官忱才又承诺前来做客，没想到此次竟然还带来了二皇子这般的高朋。
凌焘讪讪地说：“她是我二女儿，倒是嫡出，但自幼与家人失散，养于乡野之家，恐怕不会点茶。”
凤仙闻言徐行上前，轻声，但充足清楚地回应道：“我会点茶。”
那新来的婢女雁巧兴趣勃勃地开端为凤仙筹办明日要用的服饰，自去取了衣裳金饰，一一在凤仙面前揭示，问她欲选哪件。
凤仙向女眷们告别，筹办回到母亲的居处。归程中隐身于前院廊庑下，目睹了父亲驱逐两位高朋入内的气象。赵皑沐着金色阳光，扬首阔步，唇角含笑，衣袂飘飘地走过宅中世人摆布相对、伏辅弼迎的正道，上官忱跟从在侧，很谨慎地保持着掉队他两步的间隔，而凌焘则从旁低首指导，不时讲解着甚么，向赵皑呈出的笑容有较着的奉迎意味，这谦虚的神情是凤仙从未见过的，与她印象中永久盛气凌人的父亲全然分歧。而赵皑并不答话，仍然目不斜视地前行，只是偶尔微微点头，表示他有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