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氏抖着唇还待再说，姜二老爷冷冷道：“总之，那丫头现在是赤脚不怕穿鞋的，你离她远着点儿！”
从风景面子的慈心堂大丫环沦落为针线房的丫环，如许的打击让她恨不得立即死了才痛快。
大厨房好端端为甚么难堪姜似？还恰好是姜倩返来的日子？
“够了。”
冯老夫人看着二太太肖氏，神采阴晴不定。
肖氏又是难堪又是委曲，摒退了下人讲明环境。
阿蛮与阿巧互换了一下眼神，不约而同地想：明日会有甚么热烈呢？
那些被拿捏的女孩谁敢吱声了？如何轮到她就不可了？
“谢……谢老夫人……”阿喜瘫坐在地板上，已是万念俱灰。
冯老夫人是过来人，对这类后宅手腕不如何在乎，可使到她身上来就不能忍了。
姜倩都没去雅馨苑，肖氏却找上了姜似，这岂不是申明肖氏对慈心堂产生的事一清二楚！
压抑的氛围让冯妈妈等人抬不开端来，汗水悄悄湿透了后背衣裳。
那茶水已经放得半温，倾泻在脸上并不烫人，可肖氏也是一把年纪的人了，又管家多年，现在脸上茶水直流，腮边鬓角还挂着茶叶子，只觉脸像着火似的，恨不得有个地缝钻出来。
肖氏一身狼狈从慈心堂回到住处，才一进屋就掀翻了桌子，桌上茶壶茶杯落到地上，碎瓷溅得到处都是。
“如何分歧？”
那日在库房前被侄女挤兑得说不出话来的事他可没忘了。
肖氏脸上火辣辣的，恨道：“谁知姜似这么不顾脸面，竟扯破了脸与我较量。”
只可惜二婶不晓得，早在好久之前她就已经明白，人活活着，面子与庄严是两码事。
姜二老爷说完，看着灯光下的老妻神采比鬓角上挂着的茶叶还要黄，公然是黄脸婆一个了，那里还情愿多留，抬脚往西跨院去了。
肖氏一走，偌大的慈心堂里分外温馨，针落可闻。
这么一会儿工夫，阿喜已经磕得鬓发狼藉：“二姑奶奶走后雅馨苑的小丫环来找婢子说话，婢子想着二太太对二姑奶奶一片慈母之心，这才忍不住多说了两句。老夫人，婢子晓得错了，婢子如果晓得会惹出这么大的事来，就是打死婢子也不敢胡说啊……”
“没人承认？”冯老夫人又喝了一口茶，语气已经听不出喜怒。
阿福见状大着胆量起家，利落换了一杯新茶端给冯老夫人，又重新回到原处诚恳跪下。
阿喜砰砰砰又磕了几个响头，白净柔滑的额头上已是一片紫青：“婢子真的知错了，求老夫人饶了婢子吧，婢子再也不敢了……”
冯妈妈带头跪了下来，阿福与阿喜紧跟着跪下。
姜似淡淡一笑：“无他，无欲则刚罢了。”
冯老夫人拿眼扫着冯妈妈等人，一言不发。
“老夫人好生安息，儿媳先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