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点了点头,叔侄二人便往凉亭走去。
史乘上记录的二叔凶险奸刁外带狠辣,完整就是一幅老谋深算的权阉形象,可实际的二叔却像个大大咧咧的毫偶然计的傻子般,这形象的反差让良臣真不知如何说好。
一听侄子都要筹办府试了,二叔非常欢畅:“呀,我老魏家出了个读书苗苗,可贵可贵,真是祖坟冒烟啊!”继而又有些不满,“既是要筹办府试,如何还来进京的,便是为了田的事,能够叫你大哥来找我嘛。”
“暴虐?”姓吴的儒生笑咪咪的打了眼良臣,扭头问火伴:“有吗?”
“唉,怪我,怪我,都怪我。”二叔忽的变的非常颓废,叹口气道:“枉我在宫中二十年,到现在还是一事无成,不然但有个职司,又岂能帮不了家里。”
或许,是环境窜改了二叔,亦或,是不由自主走到那一步吧。
叔侄二人就这么在凉亭中坐着,远处积水潭上的湖风不时吹拂,给人带来凉意。
自家亲二叔被人如此调侃,良臣这侄子如何能忍,他上前一步,诘责二人:“二位都是读书人,何故言语如此暴虐的?我们可未曾获咎你们。”
让我们向一万冲剌。
良臣欣喜了二叔几句,二叔却沉浸在自责当中不能自已,无法,良臣只好拉着他沿着积水潭漫步,好让二叔不要多想。
良臣这俄然一番话,让两个儒生一时不知如何辩驳,他们明白,不管他们说对还是错,都没法颠覆这少年所言。毕竟君臣父子但是天下之纲,要这少年再激他们一下不肯捐躯事君,只怕更是难以回击。
良臣微哼一声,沉声道:“我但知君臣父子,天道有纲。君为大,父为小,此乃贤人所定伦理之道。故我二叔固然身材出缺,但能捐躯事君,乃是为至诚大孝,如何就是不孝了!你们若硬说他不孝,便是说这君臣父子纲常错了,是也不是?”
这两个儒生见了二叔如许,更是笑得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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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儒生闻言转过身来时,良臣和二叔已经进了亭子。
“你们!…”
火伴自是摇了点头,作一脸无辜状:“哪有,只是贤人教诲而矣。”
良臣冷着脸,没去喝骂二人,因为没成心义。这两儒生胆敢当着二叔面调侃于他,只怕也是见二叔平常老公打扮,如果紫袍红袍大珰在此,谅这二人也不敢这般猖獗。
良臣笑道:“叔何必为这等人活力,不值得。”
见侄子不吭声,二叔觉得他嫌本身没用,有些急了,拍着胸脯道:“放心好了,二叔就是拼着这条老命也得保住咱家的祖田!…刘公公如果不肯帮手,我就去找其别人。大侄子难不成觉得二叔在宫里混了二十年,就没几个厚交老友?”说找其他老友帮手时,二叔的声音却较着没甚么底气,想来也晓得他那几个狐朋友狗友靠不住。
半晌,良臣终是鼓足勇气对二叔道:“叔,有一句话,侄儿不知当说不当说?”
“贤人教诲?”
被唤作吴兄的那儒生一合扇子,哈哈一笑,道:“非是不孝,的确就是违逆,所谓活着无脸,身后无根。”
良臣恐怕二叔曲解他,忙道:“叔,事在报酬,你也别急。真如果保不住祖田,也不是二叔的错误,毕竟是皇爷要征地,我们又能如何办。”
良臣摇了点头:“叔,也不能这么说,扫尽一屋,再扫一屋,二叔将来或可扫天下呢。”
二叔略有不甘心,“当初我在直殿监时,就是刘公公给帮的忙,这才调来御马监,要不然二叔还在宫中扫地呢……刘公公还是看重我的,许他本日真是有事,没空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