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尔哈赤称本身为将军,李永芳内心受用,含笑道:“如许才好,更见脾气。”当下将奴尔哈赤迎进城中,并肩来到他的游击府厅堂,落座喝茶。
“我与叶赫本没甚么过节儿,还娶了叶赫格格做福晋,可布寨、纳林布禄多次与我难堪,无端欺辱建州,全不顾甚么郎舅之谊。那布寨死于乱军当中,他们不思悔过,却与建州结仇,就是他们叶赫的女儿将死之前,要见额娘一眼,我三番五次派人去请,他们都冷着心肠不承诺,导致我的福晋孟古死不瞑目!大人说可不成恨?”
猜疑之下,奴尔哈赤低头看向那公文。他曾在明军当中退役,识得很多汉字,看公文自是没有题目。
奴尔哈赤微微一笑,朝费扬古看去。费扬古忙从怀里摸出几张银票,不着声的放到李永芳手边上的桌子上。
费扬古是奴尔哈赤部下的大将,此人从小习武,勇猛而精于骑射,十二岁时就能拉开十余石的强弓。自随奴尔哈赤起兵征讨建州各部以来,屡立军功,和费英东、额亦都、何和理、扈尔汉四人并称为建州五英杰。奴尔哈赤暗里则称五报酬本身最信重,也最离不开的五大臣。
“噢?”奴尔哈赤忱中一动,连说那太好了。
他一挥手,出来一个兵卒举铳向校场中间的箭靶便射,砰的一声,铳口冒出一团淡淡的青烟,正脱靶心,世人一片呼喊。那兵卒往腰下的火药罐中取了些许的玄色粉末,放入枪管,用一根细细的搠杖顶实,又取出数粒铅弹,仍然用搠杖送下,举枪再射。
故而,这件事恐怕大有文章。
奴尔哈赤大口喝了,赞道:“李将军的这茶极好,香到嗓子眼儿里去了。我在赫图阿拉喝的倒是种苦茶,实在难以下咽。”
他急走几步,抱拳行礼道:“不见李将军有些日子了,内心非常驰念,冒昧赶来抚顺拜见,大人可不要怪咱冒昧。我们女真人比不得你们汉人,只晓得待人一片热忱,没有那些虚礼。”
“李将军不必多想,固然放心,我没有甚么事相求,只想与大人见个面,叙话旧罢了。非论如何讲,要说在公,我与将军都是给朝廷效命;在私,将军和我建州是友邻,若没有将军这些年照看,我奴尔哈赤也不会有本日。”
“这个嘛…”李永芳一脸难堪,“火铳乃我军中利器,朝廷把守得极严,都督不是不晓得,就是你们女真诸部也没有一杆的。我若卖于你,转头叫李帅晓得了,可就掉脑袋了。”
守门军士晓得建州在抚顺关驻了五千精兵,并扬言要来攻打抚顺,因此得知来的恰是建州右卫首级奴尔哈赤后,个个都是吃了一惊。
“李将军这是不肯帮手,若愿帮手,岂会在乎这。何况将军每年也要出边猎杀几场,火铳有些耗费也是在所不免。”奴尔哈赤说着,从怀中又摸出一叠银票,悄悄塞到了李永芳手中,“不瞒将军,我此次来抚顺,除了和将军叙话旧外,也是想从将军这里买些甲械,还望将军成全。”
汗王说的这么风趣,费扬古忍不住笑了起来:“主子传闻这叫甚么门敬,有的门子专会拿这些项目标银子,积少成多,也能发笔财呢。”
奴尔哈赤点头道:“之前倒是看过,只是从未如许近地看过。这东西款式古怪,砍不能砍,刺不能刺,打不能打,有甚么用处?”
抚顺城修建于洪武十七年,是建在浑河北岸高尔山下的一座砖城,其名抚顺,意为抚绥边陲,顺导夷民之意。抚顺城的范围并不大,四周二里三百七十六丈,池深一丈五,阔二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