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一次放火是十九岁的时候。
那真的是值得老卢记念的一天,就在他放完了火跟兄弟们蹲在背街里抽烟的时候,相逢了刚放学的他的初恋,也是他的前妻,佟莉。
他嘴角咬着烟含混不清的把电脑搬开一个,蹲在无数电子产品的废墟顶端,居高临下的看着想要把他生吞活剥的丧尸,另一只手抄起一把椅子砸翻好几个,踩着椅面跳下去,眼疾手快只砍脑袋,大略是因为被迫宅在家里那么些天满腹怨气无处宣泄,一不谨慎用力过猛,腥臭的血溅了本身一头一脸。
他蹲下来看着蒲伏在地的他的“狂热粉丝”,意味不明的笑容凝在嘴角直到垂垂消逝。“谁晓得这个门能撑多久呢。”
“我。”打扮不伦不类的年青男人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本身的出租屋门口,身后的呼啸吼怒声由远及近,他咬牙让本身开门的手不要颤栗,一边对着电话说,“听我说……你现在先把屋子里的门窗都关死,排气扇翻开包管通风,省着用水用电,消息就不要信了……啊!”
冰冷的液体俄然滴落在他肩上,裹在风里浪荡了一下午的雨水,这会儿终究淅淅沥沥的下起来。
“你,你如何过来?你不怕吗?那些……丧尸。”
他几近没如何考虑本身该不该收留这小家伙,就已经身不由己的把小猫抱进屋里来了。当时候天还没凉下来,卢坦怕小猫招虱子,笨手笨脚的给它洗了个澡,粗陋的浴室里被折腾的满地是水,但卢坦莫名其妙的表情很好,又或许是喝了酒的原因,它给三花用了本身的沐浴露,吹干了绒绒的毛和本身身上一个味道。
“南”
怕,如何能够不怕呢。
劈面邻居家的门不知甚么时候开了,平时驯良慈爱的老太太肚子被豁开一个大口儿,五脏六腑都被掏空了,只剩红红的皮肉翻卷在内里,颤巍巍地伸动手拽了他的胳膊就要咬,阎直头发都要竖起来了,撩起腿当胸一脚把老太太踢出去老远,又因为行动太大把裙子撕烂了半边,总算连滚带爬的进了本身家,颤抖动手把门反锁上。
阎直俄然感觉喉咙有点干,一时说不出话来,这些年被萧瑟和架空的酸楚在心头洪波涌起,终究酝酿好了台词却不巧被口袋里的手机铃声打断了。
卢坦贴着墙根跑出楼梯间到了大马路上,内里的天下和他设想的不同不大。
阎直都做好筹办驱逐父女情深催人泪下的一幕了,然后他借着灯光打眼一看,卢坦正心疼的抱着一只油光水滑的大猫,感受从表面上看这猫吃得比他还好,场面非常暖和民气。
光芒暗淡的地下网吧里,本来整齐摆列在大厅里的电脑和桌椅现在乱七八糟的堆在门口,独一能透进光芒的小口也被爬动着的残肢断臂堵住了,氛围里满盈着泡面那千篇一概让人恶心的味道,一只三花嫌弃的从纸碗上跳畴昔,嗅了嗅空荡荡的罐头盒,撒娇似的跟角落里上彀的卢坦喵喵叫了两声。
阎直把身上又湿又冷的衣服脱下来穿上一条松垮垮的牛仔裤,跑去浴室冲了把脸,被盛饰染成彩色的水顺着尖瘦的下巴流到光裸的胸口,他看着镜子里的男人惨痛却又莫名阴戾的脸,嘴角牵出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来。
话筒那边的人话音里已经带出了哭腔,“小阎……如何办啊。”
也不清楚是甚么人甚么时候放在他门口的,那天早晨他去酒吧见了个老朋友,后半夜醉醺醺的返来,就闻声暗淡的路灯下传来小东西凄凄哀哀的叫声,好不心疼。
此时的卢坦回到他的窝门口,看着门外浪荡的丧尸,心焦的想着他闺女还缩在笼子里孤苦伶仃的模样,就忍不住想大开杀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