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太医冒死点头:“臣即使有十个脑袋,也不敢拿这类事开打趣啊。”
行至保定时,家中主子迎上他,奉告他姐姐难产之事,薛昱日夜兼程,马不断蹄自保定一起疾走返来。
众所周知,天下医道唯神医谷最为精纯,任何疑问杂症在他们手中总有处理之法,太病院七十六宫所中,起码有一半太医出自神医谷旁支,安太医所幸拜入正统,医术高超,不过二十有五的年纪便坐上了太病院副院正的位置,神医谷的本领由此可窥一斑。
薛昱对宫中的途径非常熟谙,一起通畅无阻,很快来到元阳殿外,三宫六院妃嫔皆跪在殿外哀泣祷告,黄门小寺人见他来,赶快入殿奉告大寺人福全,福全赶快出殿相迎。
“只怕娘娘和孩子都有性命之忧。”
薛昱是家中老幺,姐姐是长女,两个哥哥乃是庶出,他与姐姐一母同胞,母亲生下他后仍要主持国公府中馈,精力有限,以是他小时候大多由姐姐教养照顾,直到姐姐二十岁入宫,对薛昱而言,姐姐是长姐,却也如母亲般,豪情自是分歧。
殿外一角,佛坛高筑,九九八十一名得道高僧为殿中出产的皇后不眠不休念颂祈福经文,祈愿皇后母子安然。
大陈朝兴成年间,腊月初三夜,长安城下起了雪。
话音落下,吴太医还未起家,元阳殿外就传来一道喧闹之声:“来了来了,来了来了。神医谷的人来了。”
“皇上,娘娘担搁不得了,快请神医谷的人进殿吧。”安太医见皇上迟迟不发话,只得自行催促。
康德帝和薛昱同时走到门边,薛昱看了一眼康德帝,终是没忍住拍了拍殿门,对内大喊一声:
康德帝现在没工夫管薛昱如何鲁莽,只想尽快挽救妻儿:“言女人是否想说只能救一个?朕先前已对吴太医说了,若只能救一个,那便救皇后。”
元阳殿外,康德帝负手而立,眉头舒展,就连捷报西南匪患停歇都不能使他减少对殿中妻儿的忧愁,大寺人福全为康德帝撑伞亦被帝君不耐挥开,仓猝躬身退下,传工部马上来搭天棚,恐帝君为雪扰乱。
康德帝提着一口气听完,只觉两眼一晕,发展两步,这些天脑中料想的最坏成果终究呈现了。
镇国公薛宗光与夫人曹氏三日前得知皇后出产不顺,入宫伴随,此情此景亦是焦心万分,国公夫人曹氏这两日皆以泪洗面,两个儿媳安抚在侧。
“剖……剖腹取子?这,这……”康德帝光是在脑中设想那画面,两条腿就软了。
“世子来的好快,娘娘仍在殿中。”
薛昱看向康德帝,不住点头:“姐夫,不能选啊,姐姐和孩子都要保住啊。”
吴太医急的叩首,脑袋上都磕出血痕来:“皇上,时候未几了,还请快些决计。”
四人进殿以后,康德帝却盯着那关上的殿门迷惑万分,薛昱试图从门缝中往里看,但是除了声音以外,甚么也看不到。
“姐夫,你怎……”薛昱难以置信皇上竟然点头承诺了。
太病院副院正安太医一起举着通行令牌,带着一队四人突入元阳殿。四人皆身穿清一色玄色大氅,随安太医来到康德帝身前才将大氅除下行膜拜礼,为首的是个十七八岁的女人,目光清澈,面庞清冷,声音亦如她的人普通,沉寂的仿佛一潭古井,深沉无波。
福全一边说话一边替薛昱带路,这位爷但是国公府的宝贝, 鲁莽性子,把他惹急了连皇上都敢顶撞,涓滴怠慢不得。
一匹飞奔的骏马踢踏着从雪中奔来,骏顿时有一玄衣劲装少年,跟着骏马奔驰,身后飘荡着银丝貂裘披风,左弓右剑悬于马腹两侧,技艺健旺,英姿卓绝,日夜兼程之下略显风尘仆仆之样,只见他一手持缰,一手挥鞭,双腿夹紧马腹,使骏马再极力加快,奔袭而来,终究在宫门落下前赶到,利落翻身上马,对保卫出示令牌,保卫躬身施礼,退到两边,大开宫门使他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