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葵已经到了外间,见了人上前拉了绿香的手,“可算返来了,伤都好了未曾?夫人在里甲等你呢!”
韩均眉眼中尽是情深,映下落日的余晖,望着一伸手便可揽肩的少女,心中满足地喟叹了一声。
这些日子在庄子上,绿香总找人探听门路昕脸上的伤好了没有,心中自责惭愧难当,那里还会不懂这个事理,只怕是今后天子老子让她给门路昕带句话,也要做个锯嘴的葫芦,宁死不从呢!
绿香听了,恹恹地说了句“晓得了”,却被她娘掐了一下胳膊,赔着笑容对冬至道:“冬至啊,辛苦你跑这一趟,我们晓得了,这就归去,等夫人吃了晚餐再去,辛苦你了。”
绿香以头磕地,道:“主子仁善,谢夫人大恩大德,奴婢今后定当好生服侍女人,毫不再犯。”说完连嗑了三个响头,声音落在青石空中上,连陪绿香娘站在屋外的桑葵都听得见。
齐氏这才发明似的,昂首看了她一眼,随即又用心吃茶去了,嘴上淡淡地问道:“返来了?可改了?”
少女娇俏,儿郎超脱,只站在那边,便叫人感觉班配,果然如那一双璧人似的。
“夫人叮咛过,此次归去是戴罪建功,我的儿,可千万要改了性子,不能像以往那样不懂事,这一次若不是女人苦苦讨情,只怕发卖了你也是轻的,今后可别甚么香的臭的都上去靠近,民气难测,女人若出了甚么事,到时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
绿香小声道,单独进了里间,只见齐氏肃着一张脸,非常冷酷模样,眼皮子也没动,手上捧了盏茶水喝着。
“奴婢知错了,再也不敢了。”绿香连连点头。
是以等大长公主与齐安侯府的人尽皆散了,便遣了人去庄子上,将绿香接了返来。
跟着来的,另有绿香亲娘,此时正在一旁苦口婆心肠劝本身女儿。
“大娘说的那里话,绿香姐姐,你打小在女人跟前服侍,怕是对正院不熟谙,我领你畴昔。”
“噗通”一声,绿香跪了下去,眼泪已经流了下来,哽咽着道:“夫人。”
说一千道一万,她最怕的还是女儿年纪小不知轻重犯了错,又从小养的憨性子美意肠,转头不但扳连主子,恐怕还要搭上本身的性命,再害了一家长幼,如何能不担忧?
“娘,我都晓得了,今后再不敢的。”绿香眼也哭肿了,清算的还算划一,哑着声音说道。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何况小丫头已在贰心头缠了宿世此生,叫他如何罢休。
“我们女人和世子,可真是天作之合呀!”有路过的丫环悄悄感慨一句,不忍心打搅,走了另一条远路,往正院里去了。
“按理说,你犯了这么大的错,早该打了发卖出去,可知为何只是罚你去了庄子上?”
三女人此前受了伤回府,是被韩世子送返来的,但遮得严实,真正瞧见伤的却没几个,随后绿香便被打了板子拖去了庄子上,这内里必定是有事。
罢了罢了,都是他惯的,又能怪得谁去?
二人正说着话,只见方才阿谁去传话的,叫冬至的丫环又折了返来。
“多谢姐姐体贴,已经没事了,我这就出来给夫人叩首。”
恰是万物枯黄渐次残落的时节,但在并肩而立的男女眼中,却比之春花烂漫的风景也不差分毫。
早在重生那一刻,韩均便决定,这一世都要挡在她身前,为她遮风挡雨,护她安然喜乐,现在只是被嘲笑两句又算得甚么?
遂几人不再多言,一起到了正院,将东西随便收拢了,又坐了会儿,托人探听得已经用了饭,这才往齐氏屋子里去。
“绿香姐姐,李嬷嬷说了,你有这份情意就好,现在刚从庄子上返来,风尘仆仆的,还是先去洗漱了,再去夫人面前回话。”她瞧着比绿香年纪还小些,却很慎重,话也说的清楚,“嬷嬷还说了,现在姐姐的住处在正院右边的倒座房里,和桑葵姐姐一个屋,今后再说他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