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俩正对峙不下之际,正对着牡丹池一侧窗外,俄然传来了清脆的瓷器落地声,“啪,哗啦啦……”
“那可一定,所谓各花入各眼。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说不定,那白藕大师,今晚就看我写的这首,格外对心机呢?”杨旭却不肯低调做人,眯缝着一双醉眼,连连点头,“到时候,我找个机遇,悄悄把她带回河北安设。归正河北间隔汴梁相隔千里……”
想那北宋和南宋加起来三百余年里,世人填的词,恐怕数以十万计。而真正传播到后代,并且被平凡人熟谙的,总计不过百十首罢了。
只可惜,接连听了五六阙,竟然没一阙,超越刘司仓那阙《蝶恋花》水准。乃至比他影象里的那些二十一世纪古风口水歌,也没见得高超多少。
究竟上,又哪用得着他如此煞费苦心?
而那史掌柜,却又怕这些人喧宾夺主,公开里,悄悄叮咛麾下的龟奴和伴计们,不管哪位客人写出多么好词来,都要临时排在前面。今晚白藕和紫菱两位大师的统统时候,都先紧着华山雅居的官爷们安排。
并且这非常之一的人,也不太能够写出甚么上乘的佳作。
馀寒微透,红日薄侵罗绮。
成果,倒是韩青这边的李昇李师兄,实在听不下去了。强压肝火,叮咛吕行延的幕僚余长史,去给史掌柜传话,将隔壁客人的绝世好词,着人配了曲子,弹唱共赏。
而平常连功名都考不上的读书人,临阵磨枪,又如何能够比得上吕判官、张县令和刘司仓这等已经在考场上过五关斩六将的“英才”?
现在,既然对方拿着词作班门弄斧,本身刚好狠狠给此人一个经验,让他晓得天高地厚!
“去吧,人家既然要登门献宝,我们好歹听听他的高文,然后再替他父亲指导一二!”吕行延心中也早就憋足了火气,冷着脸,悄悄挥手。
四下里,喝采声仿佛鼎沸。
这,明摆着是要跟华山雅居的官员们争风头了。身为平头百姓的史掌柜,那里敢答允?
很多读过几天书的客人,都立即号召伴计和龟奴们速速取来纸笔,本身也要即兴作词。
“秦楼东风里。
“甚么叫见异思迁啊,我这是不忍萧瑟才子!”杨旭明显已经喝过了量,大着舌头大声解释。“红莲有人砸马蹄金,青莲今晚要最后压轴。紫菱刚才有刘司仓他们作词恭维,如果没有一首像样的词给白藕大师,岂不是……”
“你早就投笔从戎了,这会儿还跟着瞎掺杂甚么?”韩青底子不懂如何填词,当然不会胡乱给他点窜。更不但愿,好朋友去抢了本应属于李师兄的风头,平白获咎人。是以,判定将纸张往中间推,“并且在坐诸君,哪个读的书又不比你多?”
一众看客正听得欢畅,那里肯依?纷繁笑闹着抚掌顿足,要求紫菱再度返场。
“你刚才不是说,对紫菱一见倾慕么?如何这么快就见异思迁了?”受不了对方胡言乱语,韩青皱着眉头提示。
“好词!”才听到了“燕子返来寻旧垒”,韩青就忍不住悄悄在桌案下抚掌,同时,晓得本身这边的同僚们,今晚已经输得毫无牵挂。
云山万重,寸心千里……”
燕子还来寻旧垒。
韩青闻听,愈发不肯陪着他混闹。而那杨旭,却吃定了他,非要好朋友先替本身润色了再说。
“这……”余长史听得好生踌躇,昂首向转运判官吕行延叨教。
服侍在楼梯口和各包厢门口的龟奴们,再度卖力地扯开嗓子,将高朋打赐给紫菱大师的缠头奋力喊出,唯恐有人听不见。
甭看眼下大伙叫唤得努力,真的提起笔来,另有胆量和本领把一整阙词填完的,恐怕十不存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