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让她想哭，但却哭不出来。
她摸了摸老太太已不复年青光滑的手，跟她道：“你撑着一身傲骨活到现在，没被这风景磨死磨平你的傲气，多了不起。”
“小娘子，小娘子，求求你了……”英婆给宋小五又磕起了头。
宋小五侧了下头，洗耳恭听。
“当年你随你父母上来过年，不到两岁，一岁出头一点吧，小小的，就这么高，”老太太伸出一手比划，“头发就这么点长，你见到我喊我祖母，那几天我鼻子喉咙有点不舒畅，呼吸不畅，你见我打嗝，就替我顺了顺……”老太太说到这顿了一下，昂首阻了眼中的泪，方才低头看着小孙女接道：“当时老婆子我啊，看着你，就想你长很多像我啊，当时把你就抱到了腿上，你呢，就把头靠在了我这里……”
“给我倒杯茶。”英婆跑走了，老太太看着桌角，道了一句。
“多活几年，等我大点，我爹那边出息了，你宋家这边也能放下了，我叫人来接你去燕都，”宋小五给她只倒了几口，就把杯子放到了她面前，“既然都活到这年龄了，就多挺几年，去大的处所看一看，也不枉辛苦来活这一趟了，你看如何？”
“你看看她，”宋小五撇撇头，让老太太去看英婆，“陪了你一辈子，笑过几次？畅怀过几次？被人当宝贝宝贝过几次？”
“可现在呢？之前我多少能盼着你一年能来看我一次，你这随他们一走，我一辈子都能够见不到你了，这是生生在剐我这个老婆子的心啊……”宋老夫人拍着胸口，泪珠子在她的老脸上掉了下来，“小五儿，我的儿啊，你就不能不幸不幸一下你这个老祖母啊？”
“可这些，我都有，我母亲当初为了我活下来，眼都要哭瞎了，求天求地盼着我活下来，她说此次我如果被我留下来了，她也要留下来，她怕没有她照顾，我活不好……”宋小五说到这，嘴角翘起，跟老太太道：“你小儿子一家，把我当宝。”
她的声音嚷得屋内清楚可闻，站起来的宋老夫人置若罔闻，她回身面对向了坐在太师椅上的小孙女。
“老太太。”宋小五打断了她。
她拍拍老太太的手，垂眼道：“就让我过如许的日子吧。”
“你的几个孙儿，特别那几个年纪还没大的，”宋小五扶着地站了起来，道：“另有的教，别让肖氏带，你给他们寻几个好教员带着，能够宋家这一支还能灿烂门楣，小孩子嘛，总有几个晓得知恩图报的。”
“我那是……”不想便宜肖家。
“谁敢嚷嚷，我弄死谁。”宋老夫人这时开了口, 当下, 肖氏身边的老仆被她一瞥瞥没了声。
老太太顿时就愣了，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宋小五。
“不了。”宋小五提脚就走。
肖氏傻了。
“可我成全过你啊，”老太太挖心掏肺地捶着胸，“哪一样我不是依你来的？你说不在这青州城过，你不是依了你，让你跟着他们回了那乡间？这宋家，你何时不是来去自如的？”
“你要真想，你不会到现在还帮着大伯撑着这个家了，”宋小五打断了口是心非的老妇人，“要不然，这宋家早成肖家的了不是？”
“你就当不想让肖家得逞就是。”
“我记得……”老太太说。
宋小五转头，看着她扬了下眉。
看这小没知己的走的缓慢，宋老夫人朝她吼了一句：“你过来。”
她很多年都没见过这等的恶人先告状了。
“今后就喝热的，凉的就别喝了，对身材不好。”宋小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