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梁河对岸,在前面离河不远的辽虎帐寨的保护下,一队队的辽人军马,正在温馨的朝后滚滚退去。
“萧言这厮固然放肆,升官也是太快,让人瞧着眼热,但是人家毕竟是硬碰硬打出来的!白沟河败北,那么一个凄冷气象,大家提起北上都是点头。萧言领着几百人就打下两座州郡,赶跑了四军大王萧干!这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面立下来的功劳。俺们眼热,也都心折,这厮鸟倒是凭的甚么?”
天不幸见,晓得赵或人对此次战局所支出的心血,所怀着的苦心。晓得赵或人在大宋挣扎向上,有多么不轻易,晓得这场战事,就是将来赵或人在大宋权势职位的张本,几近是平生之所系。
可爱白沟河一场败仗,让萧言横空出世,将他赵良嗣的光芒压得一点不剩。这场他策划的伐燕战事,最后大功,却要落在萧言此人手中!
萧干立马路旁,身边满是辽军契丹奚人的将领,大家铁甲生寒,簇拥在萧干高大瘦长的身影中间寂静不语。
“萧言这厮,固然放肆行事,也多亏贰心机犯了胡涂,不过天要成绩太尉平生功业,这是人力所不能夺,在此末将先为太尉贺!”
步兵、马队、辎重、全数次第而行,人无声,马衔枚,夜色当中,行列严整,毫不庞杂。在他们经行的路上,只留下一座座空空的营寨。
这个时候,大家牢骚满腹。要不是他们狠狠闹了一场,只怕这领头的赵宣赞还不肯在涿州安息一会儿,给人马都饮水吃点东西,松松腿脚,非要大师在马背上把肠子都颠断不成!
几个童贯的亲卫军官在背后低声嘀咕:“这厮鸟跟老婆偷了男人赶归去捉奸也似,到底是为了甚么?害俺们也吃这趟辛苦!”
刘延庆的营寨,就在这连营深处。气度一样弘大,但是比起当时在后路立的营寨,毕竟少了很多豪华气度。
北面倾塌的天,萧言正在尽力挽回。
“到了那一刻,别人不敢问,俺是帮定了奸夫!”
赵良嗣心中对萧言的恨意,外人当真是难以设想!
几员亲信将领对望一眼,都寂然起家,抱拳领命:“部属敢不经心极力,继之以死!”
“萧言固然朝北走了,坏了宣帅大计,可却不是纳福去,是去打背盟的女真鞑子!此人倒当真是一条男人,牙齿一咬就上去了!俺们看着他们各位相公斗法就是,也没甚么说的,这厮鸟却要去背后捅人刀子,不当人子的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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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尉虎威,这么大一支军马逼河下寨,抵到了萧干那厮的鼻子前头,他都不敢有所行动,可见萧干那厮已经没有战心了!可爱老种小种这两个老不死的,还在说甚么要慎重,萧干另有一战之力,现在看来,不过是嫉恨太尉就要光复燕都城,立下这等奇功,不过也只能说说风凉话罢了!”
“这厮鸟瞧他一脸倒霉色彩,还想抢这光复燕京的大功!他消受得起么?就算他走了狗运道,升官升到云里,俺也直不拿正眼觑他!”
一个个远拦子传骑不竭奔来,低声回报给萧干各路军马后撤的意向,又一个个领了萧干之命,飞奔而去。
几个军官在背后低低漫骂一通,赵良嗣的祖宗算是倒了八辈子大霉。沾他这个后代的光,在地底下都被骂得翻身了。到了最后,没甚么新奇的骂人花腔了,这几个军官也只得认命赶路,宣帅严令犹在耳边,给赵良嗣捧卵泡也得捏着鼻子干了,不然还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