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之士敞着衣衿,露着胸口稠密的护心毛,怀里倒着个几近半裸的姐儿,正与一帮狐朋狗友张狂大笑。
李宝嘲笑道:“那你却小觑了玉小乙。
灯光下,细心看去,这姐儿却鲜明是昔日白矾楼上行首俏枝儿身边的贴身丫环,奴哥!
桌子上是杯盘狼籍,已不知吃了多少酒。
“杨大郎的工夫,企图不消力,外柔内刚,柔中寓刚,周身相随的地步,确是到了第三层工夫。不过他拳脚浅显,这一身工夫,都在枪棒上。并且看他的路数,走的应当是桓侯、王铁枪般路数。若到疆场上,定然是那种勇猛善战的虎将。”
吕之士接过来,在脚上比划了两下。
只是好端端女儿家,若非不得已,谁愿做这等谋生?
“那奴再敬八哥一杯。”
李宝嘲笑一声,“我若不来,只怕你明日有难。”
“雅兴?”
被俏枝儿罚去了伙上,本另有复起的机遇。
姐儿慵懒举起杯,递到了吕之士嘴边。
几个闲汉戳哄着,端起酒碗。
姐儿荡笑一声,把杯中酒喝下,而后搂着吕之士的头,以口相渡,顿时引得一干地痞连声怪叫不断。
吕之士忙躬身道:“老爹放心,弟子晓得轻重。”
史乘记录,这王彦章临阵勇猛,常持铁枪,无人可挡,故而人送外号‘王铁枪’。
试想,那关索不就是以美女人而著称,既然叫小关索,那边幅当然不会太差。
“九儿姐!”
吕之士道:“美人放心,定不教那玉小乙好过……甚么玉蛟龙!爷明日让他变成一条虫。”
美人有所求,吕之士焉能回绝。
“这是当初我在大名府与人争跤时,得来的小玩意。
“嗯?”
头上戴着幞头,鬓角插着一朵花。小关索撩衣坐下,吕之士忙恭恭敬敬满上酒水。
你这般漫不经心,必输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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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
李宝那阴冷呆板的脸上,闪现出一抹笑意。
“谁,阿谁不长眼的敢乱嚼舌头?”
休要再喝酒,更不要去找女人。
一名地痞起家开门,却见门外人俄然脱手,一拳把那地痞打得飞起来,狠狠摔在地上。
奴哥也是惶恐失措,抓起一件衣服,便跑了出去。
提及奴哥,也实在惨痛。
李宝的双臂,比浅显人的手要长一些,面如冠玉,鼻直口方。只是那眼神有些冷,总让人感受不舒畅。他吃了一口酒,盯着吕之士骂道:“你这鸟厮,真不晓事……明日与人争跤,不好好养精蓄锐,却在这里喝酒。你可晓得,酒是穿肠涂药,色是刮骨钢刀。你这般不谨慎,明日与玉小乙争跤时,又岂能是他敌手?”
这厮自前次几乎被我摔身后,如同变了一小我。我这几日偷偷察看,发明他不知何时,已练到了第二层工夫。虽说方才进级,但你要晓得,这四级力士和三级力士之间差异何其庞大。更不要说那厮天生怪力,前次连我都差一点着他的道。
“有这心便好……好了,早些歇息,明日起来后,来家中找我,我们再盘盘手。
“八哥定要好生经验那厮,要他晓得短长。”
“老爹何故来此?”
若说边幅,李宝也算得美女人。
吕之士也熏熏然,大手揉捏着怀中姐儿那暴露酥胸,神态甚是放肆。
她认得这男人,恰是吕之士的授业恩师,在开封府赫赫驰名的相扑力士,小关索李宝。
吕之士却淫笑道:“却教美人渡酒则个。”
夜色已深,起了风。
放心吧,有这东西在,明日必胜了那鸟厮。也教人晓得,咱李家扑法不减色他玉家。”
所幸生的一副好面皮,一咬牙一顿脚,竟做起了暗娼的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