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妙手去了一会返来了,手里拎着一付药。钱不收接过,将药材都倒在了圆桌上,扒开细看,是当归、熟地黄、陈皮、半夏、茯苓、炙甘草,另有没去根节的麻黄,不去皮尖的杏仁,没有灸过的甘草。
憨头咧着嘴一笑:“师父,我刚才揣摩了好一会了。”
阎妙手回身正要出去,钱不收却又把他叫住了:“等等!算了,你不要去了,你去也问不出甚么来,他不会奉告你的,还是为师亲身去探探究竟!你们跟我一起去!”
钱不收双手背在身后,皱眉凝神,半晌不语,很久,才缓缓道:“话虽如此,但是……,为何咳喘要治肾?《黄帝内经》却未言明,唉!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呀。”
“你说甚么?究竟如何回事?”钱不收神采一沉,目光如电盯着阎妙手。
“是!师父。”每次师父发问,憨头都不由自主地感到严峻,用力咽了一声口水,说道:“《灵枢.经脉》中云:‘肺手太阳之脉,是动则病肺胀满膨膨而喘咳,是主肺所抱病者,咳上气喘。’申明咳喘病在肺脏。《素问.咳论》中云:‘其寒饮食入胃,从肺脉上至则肺寒,肺寒则表里合邪,因此咳之,则为肺咳。’申明寒邪至咳。《诸病源候论.上气鸣息论》亦云:‘肺主于气,邪乘于肺则肺胀,故气上喘逆。”
钱不收一言不发,皱着眉头,站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走了几圈,俄然站住了,对站在椅子前面的二门徒:“憨头,你对这位杜郎中刚才的话如何看?”
“哼!”钱不收又来回走了几圈,站在窗边,怔怔地望着窗外,北风里黄叶飘零,树丫上已经没几片树叶了。叹了口气,道:“《黄帝内经》早就说过:‘五脏六腑皆令人咳,非独肺也!’也就是说,咳喘不是肺一脏而至,五脏六腑都会引发咳喘!――憨头,你师兄想不到这部上古医典所述,因为他压根就没用心研读历代文籍!你呢?还饱读医典呢,如何也没想到?”
“他要我带的话是――‘不消了’”
钱不收冷冷道:“他如何答复的?”
钱不收缓缓对憨头道:“为师不是要你背医典,是要让谈谈你的观点!你如何想的就如何说,不消担忧。”
憨头道:“麻黄、杏仁和甘草仿佛是三拗汤,其他几味,却不知是何由来。”两人一起看向钱不收。
“不消了?”钱不收一皱眉,“甚么不消了?”
“甚么话?”
钱不收因为医术如神,除了在医术上非常自傲乃至有些傲岸以外,平常为人非常谦恭,阎妙手很少见到师父如此冷峻地和本身说话,不由有些惶恐。低着头想了想,说道:“他说,‘哮喘一证,急者治本、治肺,缓者治本、治肾’,说张老夫乃肾虚咳喘,该当治肾,才气断根。还说甚么咳喘‘在肺为实,在肾为虚’,这小子之前是走江湖的铃医,不晓得从哪听来的江湖偏方、土方,徒儿以为不必理睬!”
阎妙手添油加醋将颠末说完后,笑道:“师父,这小子压根就是个不学无术的江湖骗子,就靠一张嘴吹牛,您老别跟他普通见地!”
神医钱不收正坐在椅子上,听着大门徒阎妙手对劲洋洋陈述了他去五味堂探查那新来的坐堂大夫杜文浩的颠末。他二门徒站在他身后,也悄悄地听着。
“是!”
憨头道:“师父,莫非分补肺肾真能根治张老夫的咳喘痼疾?”
阎妙手道:“对啊,师父,您白叟家都感觉不对,这小子铁定是装神弄鬼危言耸听的,不去理他就是,归正他已经承诺不让你拜师了的……”
三人面面相觑,阎妙手问:“这是甚么经方啊,从没见过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