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不收眼睛瞪得都要掉出来了,张大了嘴,怔怔地望着杜文浩,的确跟瞥见了猪上树一样不成思议,回过甚,望向身后两个门徒,沉声道:“你们把这方别传了?”
钱不收师徒瞠目结舌。
钱不收捋着髯毛有几分对劲地渐渐续道:“此方中桑白皮清肺热,泻肺气,平喘咳;地骨皮泻肺中深伏之火,对于阴虚有热者尤宜;甘草、粳米养胃和中。四药合用,清热而不伤阴,泻肺而不伤正,使肺气清肃,则咳喘自平。杜先生觉得如何?”
杜文浩笑了笑道:“若真是来请教药方,我奉告你也何尝不成,若贤师徒是来诘责我为何乱下方剂,草菅性命庸医害人的话,那就请回。”
钱不收道:“先生曲解了,老朽只是随便问问,请教一二罢了,别无他意。医术参议,互帮互学,如果我们行医之人医术都高超了,那才是病者的福音啊。现在杜先生如此敝帚自珍,连如何用药都不肯指导,未免太太吝啬了一些吧?真如果用药不当,我们也好筹议着及时挽救。”
“好方!这方中地骨皮、桑白皮要炒,各一两,甘草要炙,一钱,锉散,加粳米一撮,水二小盏,煎七分,食前服。并且,这方剂另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泻白散’,我说的没错吧?”
“好说!”
“钱先生这七味白术散另有藿香、木香,对吧?此中,人参二钱五分,白茯苓五钱,炒白术五钱,藿香叶五钱,木香二钱,甘草一钱,葛根五钱。不知我说的对不对?”
钱不收回头一瞪眼,喝道:“闭嘴!为师和杜先生在说话,谁让你乱插嘴了?没端方!”
“甚么?‘七味白术散’?”杜文浩一愣,扑哧一声笑了,“这药方是你首创的?”
阎妙手和憨头骇怪加惶恐,脑袋摇得跟拨浪鼓普通:“没有啊!”阎妙手如同瞧个小偷似的,上前两步,盯着杜文浩道:“你如何晓得我们济世堂秘方?”
杜文浩暗自嘲笑,这师徒三人本来是来找茬来了。拍了拍长袍前襟,淡淡道:“这如何用药,好象是每个大夫本身的权力吧?没闹出性命官司,就算县太老爷也管不着大夫如何用药的。”
“先生不必再说了,这方剂鄙人晓得。”
“我甚么我,你们厚颜无耻,拿着太古经方冒充本身首创,竟然还该诬告我盗窃你们经方,敢当送官定罪的是你们!――盗名欺世之徒!”
钱不收捋着斑白髯毛想了想,道:“劣徒刚才给那孩子瞧病,用了一个药方,这药方不敢说是匠心独到,却也是老朽首创,可供先生斟用。――那孩子是积滞,该当消食导滞、和胃清热,先攻陷再补脾健胃,对此证老朽自创一方,名曰‘七味白术散’。”
七味白术散乃是医治小儿脾胃病的代表经方,早已经家喻户晓,杜文浩小学的时候他伯父就教他背过。只是,同名的经方也有,或许是分歧的方剂重了名,忙收敛笑容,拱手道:“失礼了,先生请持续。”
“劣徒无礼,还请杜先生谅解!”钱不收拱手道歉。
杜文浩心中一动,笑了笑,却没说话。
杜文浩终究火了,桌子一拍,指着阎妙手的鼻子厉声道:“拿我送官?官衙是你们家开的?动不动就要拿人送官?县太老爷是你娘舅还是你爹?”
“是是!”阎妙手忙躬身后退,再不敢胡说话。
杜文浩瞧了钱不收一眼,心想这老头固然孤傲,为人倒也朴重。点点头:“那好,请先生指教。”
“杜先生请别曲解,老朽是至心想请教先生医治张老夫的病是如何配伍的?实话说吧,老朽对杜先生咳喘治肾的观点很不睬解,特来就教的,还望不吝见教!当然,老朽也晓得,药方是医家不传法门,以是老朽也不会白听了你的药方,老朽行医多年,有些医方也是独占的,老朽用此中一个互换你的这药方配伍,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