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娘笑道：“可见小幺叔也是个拆台鬼。”
苏油眨眨眼，倒是很风雅的回道：“君子远庖厨，那是藏拙，我可没有这题目。苏油打生下来就是孤儿，晓得孤儿的痛苦，八娘，就算为了孩子，也要竭力加餐啊。”
苏油还在后边喊道：“鸡血入碗，要搅拌一下，匀净后静置起来，不准用手！用小勺！”
厨子将手指放进嘴里，半晌满脸欣喜的看着苏油：“一点杂味没有！了不得啊！这……这比老爷送来的宁夏青盐还要纯洁！这盐是何方道地？”
“客岁子瞻在栖云寺石崖上作‘连鳌山’三字，大如屋宇，雄劲飞动，端不凡品。头角已露，高涨可望。”
伺月有些迷惑，问道：“如何可惜？”
回到内院后厨，鸡已经杀好了，厨子见到苏油过来，从速上前严峻地说道：“小郎，鸡血，那鸡血……”
这夫子较着也深受传染，这才反应过来，捋着胡子笑道：“孟浪了，不知小公子是哪家高门后辈？”
见苏油对着盐罐点头，不由得问道：“小公子，但是那里不对么？”
“嘉州太守雷简夫雷太简公，迁九江前曾向朝廷保举你父弟三人。他们三位都是大才，转眼便会声震西南，这个无需多虑。”
伺月满脸崇拜：“小公子你还会写字！”
苏油挺挺胸道：“我年纪虽小，耳朵却灵，加上老伯爷爱念叨，早都听出茧子来了。”
苏油这才得机遇问道：“八娘但是那里不舒畅？”
苏油笑道：“鸡血变成了鸡血羹是吧？这东西有个彩头，叫血旺，或者旺子。”
厨子早对这位小公子刮目相看，只吃如此精盐的孩子，那必须非富即贵啊，哎哎连声地去了。
“当年苏家祖上端方道人，乐善好施，有异人频受恩赐，无觉得报，便对端方公说道：‘吾有二穴，一富一贵，惟君所择。’端方公说：‘吾欲子孙读书，不肯富。’”
伺月高傲地说道：“这是八娘的小幺叔，可龙里苏家老宅过来的。”
八娘有些惊奇，摆手连声说道：“不可不可，君子远庖厨，怎还好劳动小幺叔。”
……
八娘被苏油逗得笑容频开，说道：“听小幺叔说说这些，八娘表情好多了。”
苏油想了想道：“大病初愈，饮食调度还是要的，要不我给八娘治几道乡间风味，或许八娘就食欲大振。再发发汗，或者便大好了。”
苏油一脸黑线：“堂堂苏子瞻的小幺叔，不会写字，那不是笑话了！”
伺月带着苏油来到外厢，一名夫子正在忙里偷闲地抄书，见两人过来，从速起家：“伺月女人，但是长私有甚交代？”
伺月双手接过方剂，悄悄揣好了：“没那么费事，程家就有药铺，我去抓药，掌柜不会多问的。”
苏油说道：“安康着呢，撵得我满山跑，黄荆棍儿都换了好几根了。”
伺月抿嘴笑道：“小公子才五岁，要去金殿见官家，还早着呢。”
八娘讶然道：“你小小年纪，晓得得还挺多。”
苏油的字是上一世带来的，扶贫事情早晨古板，苏油便想着靠写字打发时候。
砚台粗糙，墨也普通，不过笔还过得去，纸也是雅州上品。
苏油调了小碗盐水，笑道：“这个简朴，就是从灰盐里提出来的，有个工艺叫提纯。不过这个过后再说，现在你先找只鸡来杀了，将鸡血滴进这个碗里。”
想想也是，书局嘛，纸如何也不会太差。
苏油也是穿超出来第一回捉笔，先抽出一张笺子来试写了几个字，等感受返来了，这才重新抽出一张纸来，写道：“八角，一两七钱；丁香，三钱；花椒，一两七钱；砂仁，三钱；小茴香，一两五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