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婳无法,只好冷静的跟上。
秦婳与徐钦道辞,缓缓行到秦简身边。颠末书僮的书案时,莲步微顿。书案上文房四宝皆是上品,特别是那筹办誊写经文的藏经纸,竟在烟雾暗淡的宝殿中莹然生光。
秦简对高家藏经纸的大名早有所耳闻。听姐姐这么一说,天然要品鉴一番。
徐钦听得心花怒放!他自知年纪大秦婳太多,又是木讷不善谈吐的性子,从不是闺中少女神驰的意中人。强娶秦婳的事情实在做得不太刻薄,秦婳愿给他机遇,他哪还敢苛求太多?
“本日让我大开眼界。”秦婳笑着见礼,“高家的藏经纸名不虚传。”
秦婳声色果断:“请国公爷尽早上书陛下,请立世子。”
徐钦沉声道:“该当的。”
秦婳一起赏识枫景,被景色所迷,心境倒也垂垂安宁下来。
实际上,他早与三叔商定。这本金刚经将由太子殿下亲呈给天子,以彰显太子的孝心和仁义之心。
秦简见礼道:“高老爷子思虑全面。”
徐钦一口茶噎在喉咙里,吃力吞下。捏紧了衣摆,按下心中的失落,只看着秦婳无言以对。
秦婳悄悄拢了拢衣领,山里头毕竟温度低了些。
徐钦即打动,更觉惭愧:“我明白你的意义。这事,我会妥当安排。”
高怀德笑容津润,这件事,多数是稳了。
秦婳见红枫半掩中一座六角石亭,亭内已经安插安妥,软垫香茶,生果糕点,知是徐钦筹办的。再看那男人一脸冷酷,又有点儿难堪,好象不知如何开口聘请她似的,忍不住心中一软,嘴角轻弯。当即移步进亭内,倒了茶,浅笑道:“国公爷,请。”
秦婳有些羞怯的侧了脸,鬓边的珍珠流苏轻晃,珠光映面,皎美无瑕:“恕秦婳无礼,有件事想请国公爷在我们结婚前先行措置了。”
徐钦起家道:“走吧,我送你去道场。”
因而,秦婳在风景清幽的栖霞寺内偶遇未婚夫徐钦,不测之余转头欲诘责弟弟,早不见他的身影。她半羞半恼,低头施礼道:“秦婳见过国公爷。”
徐钦未走多远,便停了脚步。
徐钦楞住了。
栖霞寺三面环山,北临长江。此时正值初冬,山中枫叶如火如荼,美得惊心动魄。
不错。恰是秦家欲为天子六十大寿重新刊印的《金刚经》。
秦简笑容满面,心中暗道:手抄本送给各位法师也就罢了。如果这部经籍能由高家刊印,再经秦家送至天子陛下的手中,那才是高家最大的光荣吧!
高怀德开朗的笑道:“秦大蜜斯过誉了。幸亏有练家白棠的奇思妙想,老朽才气改进藏经纸。”
南京栖霞寺,初建于南北朝,千百年来佛法强大,与国清寺、灵岩寺、玉泉寺并称四大古刹。因国师姚广孝的入驻,栖霞寺蓦地又变得奥秘且崇高起来。
他们费钱吃力办了这个道场,广邀名师讲经,帮了他大忙,如何能够一无所求?
高怀德浅笑点头。
茯苓与新提上来的大丫环茗露相视一笑,不远不近的跟在他们身后。
高家倒是非常灵敏!
新版经纸印了圈淡朱色的莲花镶边,莲花用金泥点蕊,莲子敷有珠光,秦简瞧得悄悄惊奇,这些藏经纸,造价不匪!
秦婳捧着茶杯,淡然道:“不委曲。”她看向亭外红叶婆娑。“你至心实意求娶我。我嫁你,倒是为了弟弟出息。倒是你,委曲了。”
徐钦有点儿被看破的不美意义,但反客为主的婳儿,如何都觉娇俏敬爱!
秦婳跟在徐钦身后,俄然轻声道了一句:“多谢国公爷为我的事操心了。”之前救她于危难之际,当今又为她筹办中的茶馆寻到合适的铺子。秦婳对他的些许冲突早已消逝殆尽,感激与日俱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