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济的目光落到桌上一叠鲜黄色的藏经纸之上:“就是给我们寺里专供藏经纸的高家。”
普济忙笑道:“是。国师大人慈悲为怀,谅解方丈、寺僧。”他退下后,姚广孝面露嘲笑:慈悲为怀?这世上不知有多少人,骂他为一己之私苛虐天下生灵呢!
徐钦无言以对:这话你也美意义说得出口?!
但是裘安已经这般大了,之前娘也曾寻过几户蜜斯,可爱皆让人乱来了畴昔。谁让这小子的名声太臭,整日里放荡不羁,斗鸡喽啰?徐钦恨其不争,神采便丢脸起来。
姚广孝品了品茶道:“松竹斋的年青老板和秦家合作推出的兰雪茶,已流行京都。”
裘安可不晓得,他家兄长已经在为他的婚事愁上了。
姚广孝出宫时,天气已晚。
姚广孝可贵的呛了口茶水,望着天子惶恐发笑。徐三公子纯真直率?陛下这心偏得也太明目张胆!
“回你的魏国公府去!”朱棣不耐的道,“还要朕派人送你?”
“裘安的性子,躁是躁了些,但纯真直率,别被练家的小子给骗罗!”
天子明晓得这画有玄机,竟然还是收了下来!
还是他们野心勃勃,欲借栖霞寺再进一步?
他拣了桌上高家的藏经纸细细的磨梭了一番。藏经纸硬黄厚重,正反加蜡几次砑印,纸质邃密晶莹,誊写起来畅快淋漓,久存不朽。
“大哥!”裘安洋洋对劲的甩动手上的马鞭。“陛下收了我寻来的画!您和娘能够放心了!”
“陛下?”徐裘安朴楞着桃花眼,一脸的茫然不解。
姚广孝谛视《红竹》半晌,笑道:“陛下。方才那年青的画师所言有理。”
“去外务府支三万两银子。”朱棣哼了声,他就不信臭小子没跟人说明白。松竹斋既然敢让他送画进宫,这笔买卖就已经谈成了!
徐裘安点头如捣蒜,打动至极的道:“国师大人贤明!”顿了顿,瞅着天子不幸兮兮的小声道,“陛下更贤明、更神武!”
不过是两家之争中,高家落了下风,想另劈门路迎头赶上?姚广孝不耐这些俗事。只道:“方丈若推却不过,答允下来便是。”
也罢!只要这个弟弟能在朝上寻得一官半职,此后上有天子下有上官压着,多少总能收收骨头。再给他寻个靠谱的、管得住他的娘子。他这个做大哥也算是功成身退。
“滚!”朱棣忍俊不由!
想到国师“只要原图不出,此画就是真迹”之言,心中对劲至极:真迹已毁,他全无欺君之罪的后顾之忧!
“叫锦衣卫留意练白棠的动静。”朱棣嘀咕道,“年纪悄悄的小子,又是新茶又是文同的真迹。他哪那么多花腔!”
徐裘安笑容一僵,如何把这事给健忘了!眸子子直转圈,他胡谄道:“这个――陛下他说了,要给我寻个合适的位置。免得我祸害了同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