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促的马蹄声随之响起,世人顺着声音望去,就见枣红色的高头大顿时,一身白衣的沈家十七娘眼眉带煞,手中长鞭朝这边抽了过来。
“为人后代,贡献父母是应有之义,大师过誉了。族中都道我爹没有儿子送终,愧对先祖,身后灵魂难安,若非大师主动提出为我爹诵经超度四十九天,恐怕当时我爹都没法顺利下葬。”
她闭上了眼睛。
“女人,不好了!家里出事了!大房二房四房的老爷们,把主母抓走了!”
他们缺钱。
人群哗然,群情声更大了。
两米长的猪笼被抬了过来。
她用力仰起脖子,环顾四周,将这些心如蛇蝎的妖怪一一看个清楚。
沈清云猛地回身,一把抓住了跑出去的丫环。
“窦叔!备马!”
沈清云父亲这一支,是旁支,从太祖父开端就经商了。本来只做一些小买卖,赚的有限,且三代单传,在沈家如透明普通,不受正视。
“沈女人,本日是最后一天为令尊诵经超度了,想必他在天有灵,也会被沈女人的孝心所打动。”
她大步跨过门槛,缓慢奔向寺门外。
很缺钱。
两人骑马掉头,朝山下飞奔而去。
“大师雪中送炭之恩,小女永记于心,今后必会回报。”
姑苏城外,寒山寺内,一轮红日伴跟着和尚的诵经声缓缓升起,遣散了浓雾,洗濯了北风。
满脸胡子的中年壮汉牵过来两匹马,沈清云接过缰绳,右脚踩上马镫,一个飞跨坐上了马背。
“把人绑起来塞进猪笼。”
沈清云跪在佛像前,也不知跪多久,仿佛她本身也成了一座雕像。
相公,我来陪你了。
“昭昭,你上马车,去吴县县衙!”
圆方大师却感喟一声,摆了摆手,念了声佛号。
沈清云行动一顿。
可儿走茶凉,他身后,家中只剩孤儿寡母,这偌大的产业还不知会便宜谁去。
族长冷哼一声,眼中带着势在必得的神采,抬手一挥。
“说实话,没想好。”沈清云苦笑一声,“我还得归去和母亲筹议。”
沈清云深吸口气,转向窦护院。
跟着族人越来越多,族中田产越来越薄,旁支偏族只得转而做商贾贱事,唯嫡脉这几支,不屑于此,仍旧心心念念图科举之事。
降落的话语,从沈清云口中缓缓道出。
一身素白衣裙,恰到好处地烘托出她清丽脱俗的面貌,也无声说了然她现在的状况。
莲娘哆颤抖嗦着,不敢去看赵银苓,张嘴说出了早就背过无数次的话。
“若实在没法,便过继个嗣子吧!”
就在这时,一道娇喝由远及近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