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晓得了,你若无事,我要练琴了。”苏颜说完这一句后,早有含芳带人捧了一应洗漱之物过来,服侍她净了手。苏颜亲身寻了便宜的香丸置于炉内,待博山炉上,卷烟袅袅之时,才于琴案前跪坐下来,合眼埋头半晌,纤指抚于琴上,流水般的琴音自她指下贱出。
苏容、苏云兰几人本是来寻苏颜玩,不想在屋外听琴音听住了。苏容自发音乐天赋平平,于古琴一道而是朽木难雕。可她这块朽木,也能听出苏颜曲中之意。微闭双眼,一场春日急雨仿佛就在面前,雨滴轻巧的击打着树叶,合着风声,便是一曲天然之歌。
玉莺笑吟吟的挑帘入内,给几位小娘子见过礼后,脆声声的道:“十娘,昌平长公主府派人送了贴子来。”
她上辈子那般作情有可缘,她原不是这世上的人,来自一个女子能够读书、事情,男女之间相对划一的社会。但是苏颜她但是个地隧道道的本地盘妹子,如何也这么不安份。
说着,人已伸手将窗子关了起来,又拍了拍苏颜的手,只感觉触之微凉,顿时沉了脸,训青云几人道:“如何照顾十娘的,见内里落了雨,还敢让十娘临窗坐着。”
她手中捧了个小木匣,恭喜的逞给苏颜。
小孙女要跟新交的朋友出去玩,王氏已经晓得了,她并不感觉有甚么不当,只是小孙女久不在上都,第一次出去还是略不放心,她想了想才道:“二郎和五郎明日陪阿姝出去逛逛吧。”有两个兄长在,随她们想玩甚么都能够。
听到苏颜说话,苏容几人才恍然回神,姐妹虽各有表情,却同一做含笑之颜,鱼贯而入。
苏颜并不大喜好苑娘如此说话,她神采淡淡的道:“阿媪,你要与我说的便是这件事么?”
“哦。”王氏对朱家二娘子不太感兴趣,感觉那女人措告别事畴昔呆板,没点小娘子的新鲜力。
“不过男人搏戏,有何都雅?”苏容称得上是苦口婆心了,苏颜如何就不晓得女孩子该贞淑文静才对。想她上辈子行事统统些张扬,没把那些淑女之则放在心上,成果令丈夫不喜,连婆婆都以此为借口常常敲打她。
苏颜无法轻笑,“阿媪,我一点也不冷,方才是我叫青云她们去摆琴。”
苏正渊赶紧垂手肃立道:“是。”
苑娘从青园返来,裙角微湿,她来不急换衣,赶紧进苏颜的屋子。一见苏颜坐于敞开的窗前,先前腹中的话都扔到一边去了,急道:“十娘,快别在窗前坐着,看着了凉。”
苏颜弯了弯唇角,话里带了几分清傲,“我操琴只为自娱,不为娱人。”喝茶操琴,本就是闺中雅戏,便是与人共赏,也该是闺蜜、知音才是,谁耐烦当众奏与一些不知所谓者听。
苏颜微怔,她有好一阵子没见苑娘如此严厉的跟她说话了。固然心中有些不愉,不过苑娘是她的乳母,到底还是给了两分颜面,“阿媪你说,我听着呢。”
苏容眉心舒展,她就晓得祖母最宠苏颜,她想做甚么都成。只是祖父……她的目光落在靖国公面上,见他面色如常,便知他也不反对。
靖国公这时说话了,“大郎明日陪你mm出去吧。”
苏容起家道:“十妹,还是问过祖母和四婶再作决定吧。”
苏云菊却回身娇笑,“还是十妹的话深得我心。”
青云接了木匣,放于案上揭开,取了一张披发着暗香的桃红色浣花笺奉与苏颜。苏颜接过一看,果不其然,是宋琬给她的贴子,约她明天出去玩。
苏容:……她如何就没记性呢!
苏颜点了点头,“她若邀我,天然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