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来,杜、张等三女在掖庭宫中的糊口,比她们在娘家的处境还要好上一些。毕竟三人都是庶女,各自都有嫡出的姐妹,方方面面比不上姐妹不说,在嫡母部下度日,更要谨慎谨慎一些,时候都要谨慎翼翼,不能让本身的风头盖过姐妹。进入东宫以后,除了不能随便出掖庭宫以外,太子妃对她们的管束并不严格,吃穿用度等方面,与家里比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能让掖庭宫的掌事女官如此恭敬的杨女官,只能是太子妃身边近身服侍的宫女。王掌史当然不肯获咎半夏,赶紧微带歉然伸手道:“杨女官先请。”
屋内早在摆好琴案,却并未点香。米孺人微微屈膝,“太子妃,奴有个不请之请。”
可儿有点蒙,她对梅花也没甚么认知,不过是见孺人喜梅成痴,却不能赏玩,才自告奋勇去梅苑里折上一枝来给孺人供瓶。那树梅花,开得是很平常的红色花朵,并不像是甚么贵重种类啊?“你,你胡说,这哪是甚么百叶缃梅,明显就是平常的白梅。”可儿挺直脊梁,嘴硬心虚的说。
苏颜止住丈夫,平平的开口:“即无音韵,又无曲意,光听技能做甚么?你又弹不出一张棉被来。”
可儿一见陈掌史如见亲人,抽搭的哭诉:“陈掌史,求您给我们孺人和奴作主,王掌史冤枉奴。”
“好。”苏颜欣然点头同意。
可儿吓了一跳,赶紧施礼道:“掌史,是我们孺人。”不过就是在掖庭宫的亭子里弹琴罢了,何至于掌史这般冷着脸。再说,这掖庭宫中,除了杜、张两位孺人外,便是她们孺人最大,王掌史一个女官,还能管到孺人头上去!可儿这么想着,脸上的惶恐褪去,微抬了下巴,“掌史有事?”
米孺人跟在半夏身后,半垂着头,渐渐进入栖梅阁内。这坐位于东宫西南角的偏僻宫苑,半点都没有阴冷潮湿之感,反而比她所居住的宫殿还要暖和,室内溢满独于梅花的冷香。她晓得,全部东宫的女仆人,独占了太子殿下全数宠嬖的太子妃现在正坐于屋内。米孺人不知如何的,想到了她与太子妃的头一次见面。与当初在平阳公主府的初遇分歧,现在的她在这间屋子里,完整不敢昂首与她对视,只能把目光落于地衣之上,老诚恳实的膜拜在她脚下。
米孺民气机繁乱,指下贱出的琴音却更加平和无争。立在她身后的可儿,眼冒红心的盯着米孺人的背影,心中暗道:“我们孺人真是又美又有才调,这天下间的女子,能与我们孺人比拟的,怕也只要太子妃了吧。”
“你看清楚没,她折的是甚么梅花?”王掌史赶紧抬高了声音问道。平常的梅花,可儿当然不成以折取,但是米孺人却能够供得。
“弹琴怎可无香?请太子妃恩准奴点上一炉返婢女。”米孺人自认这个要求没有半点不当,焚香弹琴,古之雅事,想来太子妃应当再清楚不过。她这么说,应当会给太子妃留下点好印象。
王掌史:……她深吸口气,诘问了一句:“甚么梅花?”
“可儿,你不晓得这百叶缃梅是平总管三令五申不准人碰的么?”王掌史板着脸,冷声问道。
米孺人指下琴音不断,淡淡的道:“梅花。”
太子欢畅的扭头叮咛:“李安,去取笔墨来。”
苏颜这会儿,正捧着一盏热热的果露,看着窗外的梅花入迷,便听宫人来报,说是弹琴者寻到了。“叫她出去。”苏颜淡淡的叮咛了一声。
苏颜早在米孺人进屋里,就把人打量了一遍。这位米孺人,与头次见面时的她并无多少窜改,仍然是素雅的衣裙,平和淡然的神态,到让她清秀样貌多了点特别的魅力。“平身。”苏颜淡淡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