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全很忌讳杨凌念念不忘他怀里揣着的两贯盘费,白了杨凌一眼,踌躇着点点头,嘴里念叨着:“你说得也是,摆布不过十多里山路,那里会这么巧?”脚下却仍不肯挪动半步。
“起码三四百里吧。”阴全淡淡地答了一句。
杨凌此时满脑门的心机都在想着如何压服阴全承诺改走近道,好省去三四百里的徒步路程,兼之他穿越才不过几天的风景,想像不出古时人路遇劫匪会有多大的凶恶,见阴全尚在游移不决,遂上前一把拉起阴全,不由分辩,便掉头迎着朝阳向前走去。
“不走着去还如何去?你觉得你是谁呀!”阴全冷着脸转头瞅了一眼杨凌,悻悻说道,“明天你和三郎腻腻歪歪、难舍难分的时候,我已经预算好了咱俩的路程,从飞狐驿到广陵城约莫需走两千多里的路程,寄父限定咱俩一月内赶到广陵,每天起码得赶上七八十里的路呢,如果担搁了光阴,你我可就都活不成了。快点走吧。”
阴全的情感仿佛不如明天高,没好气地答道:“人都顾不上了,你另故意机带上狗,快点走吧。”
“驿马是谁都能骑的吗?小崽子,你来飞狐驿当差也有两年了吧,如何连驿站的端方都不懂?驿马但是每座驿站最金贵的宝贝了,只要驿吏身份以上的驿站执役人等在通报驿报时才气骑上一骑,我们两个想骑驿马?门都没有!”阴全用经验的口气冲杨凌说道。
“不消等下去了,我们再不进山,明天怕是就难以穿山而过了,走吧。”杨凌鼓足勇气,率先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对阴全说道。
杨凌见此景象,已猜知阴全用心昧了阴行功给的两贯盘费,心中固然气恼,但因想到这一起上只要阴全做伴,诸事还需仰仗于他,便强忍住了窜上心头的肝火,冷静跟在阴满身后向前赶路了。
杨凌和阴全两人分开飞狐驿约莫走了两个小时,太阳才从身后的天涯懒洋洋地探出头来,将金色的阳光洒向了大地。两人模糊可见火线呈现了一道长城的表面。
杨凌听了阴全这番话,如同被人用一盆凉水兜头浇了下来:徒步两千里,他难以想像本身如何能对峙走得下来!
阴全半推半当场被杨凌拉扯着掉头向东南边向走了约十多里地的路程,遥遥瞥见火线现出一道山梁,路上的行人也渐趋变得稀少了起来,不由得又胆怯了起来,笑着跟杨凌筹议道:“小崽子,我们先别忙着进山,就在此处等一会儿,待多约上几小我一起进山吧。”
睡意未消的杨凌在阴全的催促声中迷含混糊地拎上养母娄氏为他筹办好的行李,把二百文铜钱、老蒋送给他的桃木符和从落鹰潭底拾得的那尊铁罗汉造像清算好揣在怀里,仓促到伙房跟已起床做饭老蒋道了声别,带上老蒋塞给他的几块粗面饼子,便跟从着阴全走出了飞狐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