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文庆一阵心虚,脸胀得通红,汗如雨下,倒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萧摩诃冷冷地看了鲁广达一眼,说道:“我等都是臣子,只能适应天子旨意,恪守臣道,不成妄动。明天是大朝会,皇上应当顿时就出来,到时候我等再以武将身份进言便是。”
任忠厉声道:“施中书,我等都是要上疆场冒死的人,别说仆人,就是我任忠的儿子孙子,都要披坚执锐,冲在最前面。我的部曲几年前全都给你抢光啦,现在我连一支亲兵卫队都没了,平时庇护我任忠出行上殿的都是我那几个儿子,你还想如何样!?”
一边的另一名倿臣,低眉扎眼的中书舍人沈客卿也跟着拥戴道:“明天军报来时我也在场,施中书所言句句是实,我也以为这是当时最好的措置体例了。”
任忠狠狠地剜了施文庆一眼,说道:“施中书,你明天把建康城统统的卫戍军队全都调出城去,有没有想过万一敌军明天偷袭建康,你拿甚么去抵挡?是拿你当年抢我的那些部曲,现在在你府上和你送给沈中书、蔡尚书、江仆射他们做情面,当了你们仆人的那些老兵吗?”
站在文官第一名的尚书令江-总,一名年逾古稀,老态龙钟,走起路来都摇摇摆晃的老学究,也跟着说道:“鲁将军,施中书也有他的难处,现在国难当头,我等文武应当同心合力,切不成相互猜忌啊。
年近六旬,黑脸白髯的中领军将军鲁广达一身戎装,对着施文庆沉声问道:“施中书,叨教明天夜里敌军渡江,都已经占了新亭垒了,如此严峻的军情,你为甚么不连夜调集大师商讨?另有,皇上那边你到底禀报了没有?”
任忠一席话,义正辞严,驳得施文庆哑口无言,他嗫嚅着说道:“就算要让仆人们参军,也不能只让我们几家出,任将军你们可不能白看热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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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你也晓得皇上明天兴趣很高,他直接把这军报打了返来,让我自行措置。军情如火,我也来不及调集各位筹议,就派了樊虎将军去集结建康城的戍守军队三万多人抵挡了。明天朝会之上,还要请皇上持续唆使下一步的行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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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文庆给说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此事他本就理亏,这些年来任忠畏于他的权势,一向没敢找他算账,现在朝堂之被骗众说出来,施文庆只能还嘴道:“任将军,当年是你的这些部曲犯了事,皇上作主把他们分给各位大人当仆人的,你可不能在这时候公报私仇啊。”
任忠恨恨地说道:“甚么主张啊?现在我们是顾此失彼,新亭垒丢了,采石那边现在一点动静也没有,南徐州一带从明天凌晨也没了塘报。明天的朝会,南徐州刺史黄恪没来,只怕那边也不平安。明天夜里没有趁着敌军安身未稳反击新亭垒,现在只怕敌军已经筑营戍守,没那么好击溃了,还会商甚么啊!”
鲁广达点了点头:“光靠仆人还不可,现在是危急时候,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现在要打建国库,重赏将士,并且征召官方的忠义之士参军。”
身高马大,年逾古稀,乌黑长须及胸的镇南将军任忠重重地“哼”了一声,指着施文庆喝道:“施中书,常日里你巴结主上,溜须拍马也就罢了,碰到这类如火的军情,你竟然也敢私行作主?
鲁广达摆了摆手:“任将军,也不成这么悲观,现在事已至此,负气也没用,刚才江尚书说得不错,我们得从速拿出一个别例,现在建康城表里的甲士另有十余万,我们要从速摸清敌军的意向,体味到采石那边的环境,新亭垒的敌军如果一时没法毁灭,就围困他们,现在最首要的是当涂到历阳一线不能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