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院摆了五桌酒菜,因着满是自家人,也趁机好好叙叙,并没有效屏风隔开,只是分了男女席位。

“是啊,我们家玉娘也是个有福的,今儿方才回府我就接到了宣武伯爵府的帖子。哎呀,他们也真是焦急,如果问起婚期了如何办?我可舍不得把这个心尖尖上的丫头早早嫁出去,最早也要推到来岁年底去。”大太太提及穆玉娘的婚事整张脸笑得如同盛开的菊花,恐怕别人不晓得她的女儿嫁的有多好。

紧邻这一桌的是各位嫡出庶出的女人,二老爷家的婉娘已经嫁人,在绵州已是见过;桌上就属二老爷两个庶女柔娘和顺娘年纪大,一个十五,一个十六;加上穆玉娘、穆瑶娘,这桌不免单调。穆玉娘一坐下就蹙眉嘟嘴,四人中只要她是端庄嫡出蜜斯,不管是穿的戴的都比在场三个要好上几倍,她还心心念念坐到主桌上去呢,没想到老太太看都没看她一眼,差点气得她当场发飙;可今晚伴在她身边的是段嬷嬷,那里容得她出涓滴不对,死死的拉了她不住的让她重视形象。也幸亏段嬷嬷在她的身边,不然今晚能够就会呈现两尊挪动珠宝库了。

剩下的两位老爷的侍妾通房和小一辈的侍妾通房堪堪挤了个大圆桌;吴姨娘微凸着肚子在这内里格外的显眼,当然,她一身出挑的打扮也和这些品德格不入,倒是比杨若兮这个正牌二奶奶都还赏心好看。

“我的金镯子啊……”穆玉娘手腕上实在正戴着一副赤金雕花手镯,小指粗的金面刻的是百花盛开,不过做工始终脱不去匠气,花朵也暮气沉沉不活泼。

男人们凑了一大桌,别离是大老爷穆元阳、二老爷穆元森、三姑老爷孙从龙,穆清风、穆子墨、穆清雅、穆子野,另有三姑太太的宗子十八岁的孙庆。边上还摆了一张小桌子,大老爷家十一岁的庶子穆子析打头,带着大太太十岁的老来子穆青雨、五岁的穆子涵;并着二老爷家的三胞胎穆青蓝、穆青橙、穆青紫;就连残疾的穆朴重和两岁的穆飞都有奶娘抱着坐鄙人首,八个小娃娃煞有介事的在一大群婆丫环婆子的服侍下规端方矩的坐着等候开饭,只是不晓得能对峙多久?

“是啊,要不然采莲到这边来,归正这两桌都松泛。”大太太也跟着帮腔唤道,还拍了拍身边的空位,她们这几桌都是大圆桌,一桌的确起码能包容下十来人。

“玉娘,你可不要变相说你二嫂子长胖了,谨慎她生你的气!如果你嫌弃你们那边满是小女人没甚么话题,那都凑到老太太这桌来,大师一起热烈热烈。”

女人这边人数可就多了。老太太带着大太太、二太太、三姑太太坐了主桌,小段氏拉着杨若兮陪了末座;老太太看了一眼四周,对柳姨太太和二老爷的元姨太太招了招手:“我们这桌人太少,你俩来凑个数吧。”二太太神采倒是未曾窜改,大太太倒是恨不得从柳姨太太身上刮下一层皮来,无法老太太亲口号召的,谁敢撩这个虎须?

老太太也似笑非笑的盯着大太太,“现在回了都城,女人们的端方要好好教教了!”

这个话题一出,桌上的几位女人较着神采各别,提及来穆瑶娘、顺娘和柔娘都比穆玉娘年纪大,可这大的三个都还没有订婚。老太太估计也是想到了这一点,前面二老爷家的婉娘也是到了十七岁才订婚,莫非二太太也想压着两个庶女到十七八岁?老太太就着身边黄鹂儿的手喝了一口汤,缓声对二太太叮咛道:

“既然瑶娘现在回了都城,你今后参详柔娘、顺娘婚事的时候莫忘了捎带上瑶娘;她们三个虽是庶女,但好歹现在穆家也算是熬出头了,配个好人家绰绰不足。”这中间当然夹带着警告艾氏别忘了给庶女议亲的意义,大师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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