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诗道这北海之妙云:
常恐君王过湖去,玉箫金管满龙船。
五湖湖水碧浮烟,不是花圃便柳牵。
莫言天道善人亲,骄主向来宠佞臣。
传宣半夜烧银烛,远近凹凸灿若星。
那两个小内监奉旨忙出宫来,正要问到王义家去,有一寺人说道:“王义在张立室里去了。”两个小内监,就寻到张立室,门上忙欲去通报,他们是无家眷的,又是内监,便没有甚么忌避,两个直撞进里边去,推而出来,只见王义直挺挺的,睡在一张榻上,暴露了下体,张成正在那边把药擦在阳物的根上,将要脱手。张成瞥见了两个,即便缩住;王义也忙起家,系裤结带。那两个小内监,见他两个这般行动,又见桌上刀子药包,大师笑个不止道:“你们在这里做甚么事?”张成见他两个是炀帝的近身寺人,不便坦白,只得将王义要净身的原因,一一说了。两个小内监道:“幸是我们寻到这里,若再迟些,王先儿那物,早已割去了。万岁爷在后宫,特旨叫我二人来宣你,作速行动罢。”此时王义已有八九分酒,见炀帝宣他,忙向张成讨些水来,洗去了药,如飞同两个内监到后宫来。
炀帝瞥见楼台富丽,殿阁峥嵘,四方朝贡,亦足以临之,不堪大悦。便道:“二卿之功大矣!”即命取金帛表里厚赐二人,就留二人在后院喝酒。恰是:
又有诗道这三山之妙云:
三山日暮祥云合,疑是神仙天涯逢。
倘然一时残损,几成梦里空花。
不是宫人争斗丽,要留天子夜回车。
炀帝一一看遍,满心欢乐道:“此苑造得大称朕心,卿功不小。”虞世基奏道:“此乃陛下福德而至,六合鬼神效灵,小臣何功之有?”炀帝又道:“五湖十六院,可曾驰名?”虞世基道:“微臣焉敢自专,伏祈陛下圣裁。”炀帝遂命驾到各处细看了,方才一必然名。
炀帝道:“刚才有前日新选出去的一个宫女,言语不明,要你去查问他,看是那边人。”说罢,便唤那宫人劈面,王义与他一问一答,竟如鹦鹉画眉,在柳阴中弄舌啼唤,委宛好听。喜得萧后与众美人笑个不止。王义查问了一回,回身对炀帝奏道:“那女子是徽州歙县人,姓姜,祖父世家,他奶名叫做亭亭,年方一十八岁。为因父母俱亡,其兄奸顽,贪了财帛,要将他许配钱牛;恰蒙万岁点选绣女,亭亭自诣州愿甘当选,备充宫役。”炀帝听了,说道:“据这般提及来,也是个有志女子,以是举止行动,原自不凡。朕今将此女赐你为妻,成一对贤明佳耦何如?”王义见说,忙跪下去道:“臣蒙陛下知遇之恩,正欲捐躯报效,何暇念及室家?况此女已备选入宫,臣亦不便领出。”炀帝道:“朕意已决,不必推让。”王义晓得炀帝的心性,不敢再辞,只得同亭亭叩首谢恩。萧后道:“王义,你领他去,教了他吴话,不成仍说鸟音。倘宫中有事,以便宣他出去参谋。”炀帝又赐了些金帛,萧后亦赐了他些珍珠。王义领了亭亭,出宫到家,成其佳耦。王义深感炀帝厚恩,与亭亭朝夕焚香遥拜,佳耦恩爱非常。恰是:
说当时炀帝退入后宫,萧后接住,接宴取乐,叫新选剩下的宫女,轮班进酒,将稀有巡,炀帝见一宫女,色彩虽是平常,行动倒也持重。炀帝问他那边人氏。那女子忙跪下去,答复几句,一字也省他不出,惹得众美人忍不住的好笑。炀帝叫他起来,想道:“王义性极灵巧,四方乡语,他多会讲。”萧后道:“何不宣他出去,与他讲一讲,倒也风趣。”炀帝便差两个小内监,去宣王义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