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花又兰住在窦线娘家,时价春和景明,柳舒花放,袁紫烟叫青琴跟了,与花又兰同军到女贞庵来。贞定报知,四位夫人出来接了出来,促膝交心。秦夫人道:“我们这几个姊妹,经常聚在一块,只恐将来聚少离多,叫我们如何消遣?”袁紫烟道:“花窦二妹纶音一下,必将就要起家,我却在此。”狄夫人笑道:“袁妹说甚话来?徐郎见在京师,见罗郎上表求婚,徐郎非负心人,天然见猎心喜,亦必就来娶你。”花又兰道:“窦家姐姐量无考虑,我却无人管束,当伴四位贤姊姊焚香灌花,消磨光阴。”夏夫人道:“前日疏上,已见窦妹深心让步之意,我猜度窦妹另有推托,你却先定在正案上了。”花又兰道:“为何?”夏夫人道:“窦妹本性至孝,他父亲在山东时,常差人送衣服东西去问候,怎肯等闲抛摆了,随罗郎到幽州去?设有圣旨下来,他若无严父之命,必不肯苟从,还要变出很多话来。”袁紫烟道:“这话也猜度得是的。”花又兰问道:“这隐灵山从这里去,有多少路?”李夫人道:“我庵中香工张老儿是那边出身,停回妹去问他,便知端的。”过了一宵,众夫人多起家,独不见了花又兰。本来又兰闻声世人说,窦线娘需求父命,方肯依从。他便把几钱银子赏与香工,本身打扮走差的模样,五更起家,同香工往隐灵山去了。众夫人四下找寻,人影俱无,忙寻香工,也不见了。袁紫烟道:“是了,同你的香工到山中去见窦建德了。”李夫人道:“他这般装束,如何去得?”紫烟道:“你们不晓得他,他常对我说,我这副行头,行动带在身边的,焉知他昨日没有带来?”世人忙到内房检察,只见衣包内一副女衣并花朵云鬟,多清算在内,世人见了,各各称奇道:“不料他小小年纪,这般胆智,敢作敢为。”袁紫烟心下着了急,忙归去报知窦线娘。
亭亭正妙年,惯跃青骢马。只为种恋人,诉说灯前话。
秦王见张公谨仪表不凡,罗公子人才出众,甚加优礼,即便赐坐。张公谨同罗公子与众僚叙礼坐定,秦王对公谨道:“久闻张卿才气,恨未一见,本日到此,可慰夙怀。”张公谨道:“臣承燕郡王谬荐之力,殿下汲引之恩,臣有何能,敢蒙殿下盼赏。”秦王又对罗公子道:“汝父功业伟然,不料卿又生得这般英奇卓荦,今更配这文武全才之女,将来奇迹正未可量。”罗公子道:“臣本一介武夫,得荷天子与殿下宠眷,臣愚父子日夕竭忠,难报万一。”秦霸道:“孤昨夜在宫中览窦女奏章,做得委宛入情,但未知其详,卿为孤细细述来。”罗公子便将委曲直陈了一回,秦王叹道:“闺中贤女见了知己,犹相互顾恤谦让,何况豪杰豪杰,一朝相遇,能不爱敬?”正说时,只见徐懋功走出去,拜见了秦王,各各叙礼坐定。秦王笑对懋功道:“佳期在限,卿好打帐做新郎了。”懋功道:“昨承宇文兄差长班来叫臣去面会,方知此旨,真皇恩浩大,因罗兄良伴亦及臣耳!”秦霸道:“孤昨日在宫,父皇说:‘窦女奏章,疑出自负阃之手,’因问孤为何卿尚未结婚,孤奏说卿恐先朝宫人,不便私纳,尚要题请,故父皇趁便代卿召来完娶。”懋功离坐如飞谢道:“皆赖殿下包涵。”秦王就留张公谨、罗公子、懋功、叔宝到后苑,赐以便宴,按下不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