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关大刀同莽男儿一班,走了两三日,将到解州处所,恰遇着了王世充的前站,见了一二十个穿白衣服的人来问道:“你们是那边来的百姓?”世人道:“我们是迎单将军的柩归去的。”顿时将官问:“阿谁单将军?”众豪杰答道:“就是单雄信。”那将官道:“单雄信是我家的勇将,被唐朝杀的,你们都是他甚么人,去扶他棺木?”众豪杰道:“我们俱是他当年统领的兵卒,感他的恩德,故此不惮路途而来,爷们但是守这里处所的?”那将官道:“不是,郑王爷就在前面来了,你们站一回儿,便知分晓。”正说时,只见前面尘头起处,一簇人马行近前来,众豪杰看了,鼓掌喜道:“恰是我家的旧王爷。”那将官带了一干豪杰,到王世充面前说了。王世充问道:“单将军的棺木,你们扶他到那边?”世人道:“到二贤庄。”邴元真在中间顿时说道:“只怕是特工。”叫人大家身上收检,世人神采稳定,便不迷惑。王世充道:“你们都是行伍出身,何不去投唐图个出身?”世人道:“唐家既不肯赦我们的恩主,我们安肯背义从唐?”王世充道:“你们既是我家旧兵卒,我这里正少人,何不就住在我帐下功效,当初你们是步兵还是马兵?”众豪杰道:“当时是马兵。”王世充问了大家姓名,叫书记上了册籍,给付马匹衣甲东西,派入第二队。
前人云:唯妇人之言不成听。书亦戒曰:唯妇言勿听。仿佛妇人再开口不得的。殊不知妇人中聪明见地,尽有赛过男人。如明朝宸濠谋逆,其妃娄氏泣谏,濠不从,卒至擒灭,喟但是叹曰:“昔纣听妇人之言失天下,朕不听妇人之言亡国。”故知妇人之言,足听不敷听,惟在男人看其志向以从违耳。
好笑之乎者也人,虚邀声气张其说。
当时唐帝叫宫监弄这几个隋宫妃子来,原打帐要本身受用,只因窦后一言,便成绩了几对佳耦,省了多少精力;如果萧后,就要巴结上意,成君之过。唐帝乱点鸳鸯的,把几个女子赐与众臣妃耦,不但男女称意,感戴皇恩,即唐帝亦觉处罚得畅快,进宫来述与诸妃听。说到单女亦欲葬父结婚,窦后叹道:“不料孝义之女,多出在草泽。”只见宇文昭仪堕下泪来,唐帝骇问道:“妃子何故哀痛?”昭仪答道:“妾母棺木尚在洛阳,妾兄士及未曾将他入士。”唐帝道:“明日汝兄进朝,待朕问他。”
海内豪杰不易识,肺肠自与庸愚别。
要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化。
行了几日,已出长安,天将傍晚,众家将加鞭去寻宿店。只见七八个大男人,俱是白布短衣,罗帕缠头,向前问道:“顿时大哥,借问一声,那二贤庄单员外的丧车,可到这里来么?”家将停着马答道:“就在前面来了。”那几个大汉闻声,如飞去了。家将见那几个大汉已去,心上迷惑起来,恐是歹人,忙兜转马头,追逐那几个大汉。赶了里许,只见尘烟起处,一队车马头导,两面奉旨赐葬金字牌,中间一副大红金字铭旌,上写:“故将军雄信单公之柩”。冲天的招摇而来。众豪杰瞥见,齐鼓掌道:“好了,来了!”齐到柩前趴在地下,拍地呼天的大哭起来。家将见了,知不是歹人,秦怀玉忙跳上马行礼;单夫人闻声,推开轿门,细认七八小我中,只要一个姓赵,外号叫做莽男儿,当初杀了人,亏雄信藏他在家,费了银子挽救。其他多不认得,想必多是受过恩的。单夫人不觉伤感大哭起来。众豪杰也哭了一回,磕了几个响头,站起来问道:“那一个是单员外的姑爷秦小将军?”秦怀玉答道:“鄙人就是。”一个大汉走上前来,固执秦怀玉的手,看了说道:“好个单二哥的半子!”那一个又道:“秦大哥好个儿子!”赞了几声,又问道:“令岳母与尊夫人可曾同来?”怀玉指道:“就在后车。”那汉便道:“众兄弟,我们去见了单二嫂。”世人齐到车前,单夫人尚未下车,众豪杰七上八落的鄙人叩首,单夫人如飞下车行礼。世人起来讲道:“二嫂,我们闻得二哥被戮,众兄弟经常顾虑,只是不好来问候;现在你白叟家好了,招了这个好半子,毕生有靠了。”单夫人道:“先夫不幸,有累公等操心。”莽男儿道:“天气晚了,把车推到店中去罢,贾兄们在那边候久了!”怀玉道:“阿谁贾兄?”世人道:“就是开鞭杖行头贾润甫,他晓得令岳的丧车返来,便拉了十来个兄弟们在那边等待。”说了,便赶开护兵,七八个豪杰用力拥着丧车,风雷闪电的去了。本来贾润甫拉齐众豪杰,刚好也投在关大刀店中,当时见丧军将近,便同世人迎到柩前,又是一番哭拜。单夫人同秦怀玉各各伸谢了,关大刀同世人把丧车推在一间空房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