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润甫领秦怀玉与单夫人、爱莲蜜斯,到后边三四间屋里去,说道:“这几间,他们说还是前日窦公主到他店里来歇宿,打扫干净在此,二嫂女人们恰好安寝,尊从就在外边两旁住了罢。”单夫人问贾润甫道:“贾叔叔,那班豪杰那边晓得我们来,却聚在此?”贾润甫道:“头里那一起,是关兄弟先探听实在,知会了聚在此的,后边这一起,是我一起迎来讲起欣然同来的。这班人都是先年受过单兄恩德的,以是如此。”说了即同怀玉出来,只见堂中正南一席,上边供着一个纸牌,写道:“义友雄信单公之位”。关大刀把盏,领众老友朝上叩首下去,秦怀玉如飞行礼。关大刀把杯箸放在雄信纸位面前,然后起来讲道:“贾大哥,第二位就该秦姑爷了。”贾润甫道:“这使不得。他令岳在上,也不好对坐;二来他令尊也曾与众兄弟相与,怎好僭坐?不如弟与秦姑爷坐在单二哥两旁,众兄弟退席,顺次而坐,乃见我们只以义气为重,不以名爵为尊,才是江湖上的坐法。”世人齐声道:“说得是。”大师退席坐定,关大刀举杯大声说道:“单二哥,彻夜各路众兄弟,屈你家贵婿,在小店作陪,二哥必要畅怀痛饮一杯。”一堂的人,大杯巨觥,交叉蚕食,都诉说当年与雄信订交的旧话,也有说到对劲之处,狂歌起舞。也有说到悲伤之处,出位向灵前捶胸跌足哭起来。只闻声莽男儿叫道:“秦姑爷,我记得那年玄月间,你令祖母六十华诞,令岳差人传绿林号箭到我们处所来,我们当时不比于今本分,正在外横行的日子,不便陪众登堂。”把手指道:“只得同那三个弟兄,凑成五六百金,来到齐州,日里又不敢造宅,直守至二更时分,寻着了尊府后门跳出去,把银子放在蒲包内,丢在兄家内房院子里头。这事想必令尊也曾与兄说过。”秦怀玉道:“家母曾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