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位本宜推嫡长,论功推让最称贤。
未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化。
词曰:
现在且说上官婉儿,自彩楼评诗以后,才名大著,中宗更加宠嬖,升他做了婕妤,其穿的服饰与住的宫室,都如妃子普通。他愈恃宠娇纵,又倚着皇后与诸公主都喜好他,更自横行无忌。中宗又特置修文馆,挑选公卿中之善为诗文者,如沈佺期、宋之问、李峤等二十余人,为修文馆学士,经常赐宴于内庭,吟诗作赋,争华竞美,俱命上官婉儿评定其甲乙,传之词林,或播之乐府。由是天下士子,争以文采相尚,统统儒学君子与公谠正言,俱不得上达。恰是:
不幸未死慈亲手,却被贤妻把命伤。
时处士韦月将抗疏,直言武三思私通宫掖,必生逆乱。韦后闻知大怒,劝中宗速杀之。宋璟道:“彼言中宫私于武三思,陛下不究其所言,而即杀其人,何故服天下;若必欲杀月将,请先杀臣,不然臣终不敢奉诏。”中宗乃命贷其死,长流岭南。自此中宗内心亦颇思疑,传旨查察宫门出入之人,群小是以亦多不自安;太子重俊,亦有明断,中宗唯唯不决。次日魏元忠入内殿奏事,中宗以立太女废太子之说密询之。元忠道:“太子初无失德,陛下岂可轻动国本。皇太女之称向未曾有,且公主称太女,驸马作何称呼?此断不成。”中宗意悟,将此二事俱置不可。韦后与公主好生不悦;那安乐公主,又急欲韦后专政,使本身得为皇太女,却一时无计可施。
建成昔日如知此,同气三人可保全。
不说二人暗害。且说太子重俊,闻知韦后欲要谋废,贰心机疑惧,又恐为三思、婉儿辈所陷,因欲先发制人,与东宫官属李多祚等,矫诏引御林军杀入武三思私第。恰值武崇训在三思处喝酒,都被拿住,太子仗剑手刃之。更命军士乱剁其尸,百口老幼男女,尽都诛死。又勒兵至宫门欲杀上官婉儿。中宗闻变大惊,急登玄武门楼,宣谕军士。一面令宫闱令杨思勖与李多祚交兵。多祚败北兵溃,自刎而死,太子亦死于乱军中。恰是:
武崇训既诛死,中宗命武延秀为安乐公主驸马,延秀即崇训之弟也,以嫂妻叔,伦常扫地矣!自此韦武之权愈重。时有许州参军燕钦融上疏,言韦后淫乱干政,宗楚客等图危社稷。中宗览疏,未及批发,韦后即传旨,将燕钦融扑杀。中宗心下怏怏不悦,未免露之色彩,韦后非常疑忌,密谓杨均道:“此老渐已心变,前所云进药之说,若不急行,祸将不测。”杨均道:“马秦客有一种末药,人服之腹中作痛,口不言,再饮人参汤,即便身故,不露伤迹。”韦后道:“既有此药,可速取来。”杨均笑道:“事成以后,要封我为武安君哩!”韦后道:“不必多言,共享繁华便了。”杨均遂与马秦客暗害取药进宫。韦后知中宗喜吃三酥饼,即将药放入饼馅里,乘中宗那日在神龙殿闲坐,尚未进膳,便亲将饼儿供上。中宗连吃了几枚,感觉腹胀微微作痛,少顷大痛起来,坐立不宁,倒于榻上乱滚。韦后佯为惊问,中宗说不出话,但以手自指其口。韦后急呼内侍道:“皇爷想欲进汤,可速取人参汤来!”此时人参汤早已备着,韦后接办,急来灌入中宗口中;中宗吃了人参汤,便滚不动了。淹至晚间,呜呼崩逝。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