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几口茶的工夫,那些冲上去的东厂番子们步上了他们老迈的后尘,一个个摔到楼下大堂当中,丢了性命。
原随云不由得谛视了少年半晌,方笑了:“你姓朱?这是招揽我么?”
“你同那人废话这么多干甚么?我们早些赶去回雁峰才是最要紧的。传闻那无敌宝鉴得了便可称雄武林,可不能让其别人得了去。”
原随云嘲笑道:“无强兵保护社稷,无财力保护民力。你比我更清楚,我说的是真是假。朱由检,你若不想大明亡国,便记着我现在说得话,魏忠贤如许的人该死,和他争锋相对的人也不见很多无辜。杀了些人抄了他们家的,招募悍勇入辽东作战,另有你阿谁只喜好做木工的哥哥,既然做不了天子,便该退位让贤,或许这大明还能多持续一些光阴。”
一阵风卷着衰草、风沙,扬起了原随云的衣袂,他回身开口,声音在风声中有些悠远,“你同天子朱由校应当是远亲,不然不会被魏忠贤嫉恨被逼至此处。这一起之上可曾瞥见了大明江山的近况吗?即便我武功再高,能杀统统之人,可于你而言,于这天下而言,并无任何帮忙。”
金香玉固然是做惯了黑吃黑的买卖,但是一下子见这么多人死在了她的堆栈当中,且从几人的腰间暴露了东厂的令牌来,她顿时懵了好一会儿。待回过神就暗自叫苦起来,楼上的原随云和花逐月一家人她惹不起,可这死去的东厂番子,她一样惹不起来啊!就在她一脸难堪之时,那自称是姓朱的少年神采有些惨白,却扬声对着楼上道:“原公子,你乃是江湖怪杰,杀了这些人不算甚么,但总不能个金掌柜留下费事吧?还请到堂一述。”
周淮安还觉得这些番子是被金香玉给杀了的呢。
“我们这点本领只怕得了宝鉴也会被人抢去了,慢点也好,免得被人给当作了眼中钉除了。至于那墨客,就当是积德积善吧。这一起上死了那么多江湖人,哎,瞅着我内心就慌得很,没想到柴玉关真如江湖传言,如此仗义,不急着赶去衡山,反是一起之上替那些枉死的江湖人收尸。”
金香玉也顾不得等原随云下楼了,她对着周淮安边笑边打量,“你个小子长这么大个,干甚么混进了我的堆栈里?莫非是不想给房钱?我可奉告你,自从我金香玉开堆栈以来,可另有被人白住过店呢……”
许是原随云带着稚儿,不远处又有女眷,且他长身玉立确切很像墨客,一人便道:“你这墨客也是胡涂,带着妻儿玩耍竟也能迷路。幸亏现在多有武林正道群豪出没,不然你们可伤害了。”
这些人说着走远了,原随云和花逐月倒是听得清楚,两伉俪不由得面面相觑,他们曾在衡山玩耍过,可从未传闻过回雁峰藏有甚么武功秘笈呢,哪怕是分歧的江湖,这传言一听就做不得真。
“你随我来。”原随云沉吟了半晌,丢下一句话,负手出了堆栈。
少年未有游移,跟着他一向走到了大漠边沿。
“各位兄台,鄙人带着妻儿出门玩耍,不想却迷路的,不知此处是何地呢?到州府去又如何走呢?”原随云浅笑着道。
“是,公子如此高人,何必藏匿于乡野之间?”少年挺直了腰杆,正色道。
待将尸身丢进了大漠当中,已经是落日西下之时。朱姓少年并未特地与周淮安搭话,而是问起了原随云为何说魏忠贤将近死了。
原随云此话天然让堂上几人神采大变,他们底子难以信赖,魏忠贤会这么等闲地死了。
少年却对峙道:“魏忠贤一死,朝堂之上便无寺人为祸,那些文官们老是有些不敷,却也是心系天下百姓的。现在辽东局势危急,原公子若能报效朝廷,说不定是我朝的有一个戚少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