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翎,萧翎啊,你企图高高遨游于苍穹,超出众生,可毕竟是个凡人。
辰时的钟被敲响了,却不是常日的钟声,而透着一股苦楚的意味。
萧独定立不动,碧眸微光闪动:“我......等皇叔睡着,再走。”
我睡意渐浓,勉强撑着眼皮:“还不早些归去,你想留在孤这儿过夜不成?”
萧独将我扶到榻上,我躺下来,头一挨到枕头便已昏昏欲睡,放下帘帐筹办寝息,懒懒地叮咛他道:“替孤将灯灭了。”
“皇叔,背上要不要也按按?”
“那侄儿,先行发展。”
“皇叔,你又做恶梦了?”萧独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我喘气着,一时有力说话,我竟然梦见被一只野狼侵犯,并且在这场兽-交中获得了快-感——我潮湿的床单就是不成狡赖的证明。我心下尴尬,将被褥往上扯了扯,萧独却毫不见机的起家下榻,点了灯,为我倒了杯茶来。
我有气有力道:“嗯。”
“当——当——当——”
我隔着帘帐瞧着他模糊绰绰的矗立身影,只觉他像极了一只耐烦冬眠的小野狼,等候猎物放松警戒,便一跃而起,咬住猎物咽喉。这荒诞的感受令我极不舒畅,可感受终归只是感受,我从心底里并不顾忌这半大小子,便兀自阖上了眼皮。可随睡意一起涌来俱是白日险先受辱的景象,我浑身一抖,便惊醒过来。
萧独哈腰吹灭烛灯,人却没走,在黑暗中盘桓于我榻边,不知是何意。
“皇叔......”
如果后者,那他这把刀,恐怕就不那么称手了。
“皇叔,喝水。”
这后半夜,我倒是再没睡着。
我舒畅的眼皮子都懒得抬了:“你记性倒是好。”
萧独行动一凝:“皇叔,可感觉舒畅了些?”
我几次回想这个梦,只觉这是个不详的前兆。萧独这小狼崽子待我,实在太含混了。他这含混,分寸拿捏得极好,仿佛找准机会便伸爪探上一探,在我立起防备前便及时收回,低眉扎眼的变回一只犬,且横看竖看都是犬,一点爪子尖牙都不露,让我既揪不出错来,更不便明讲,以免坏了我们叔侄俩的情分。
萧独“嗯”了一声,一手滑至我的后颈,着力一捏。这一下捏得恰是处所,我少时因常戴天子的冠冕,颈肩得了隐疾,经常模糊作痛,每逢春雨时节尤甚。
这一日,皇后难产而殁。
就要入眠之际,闻声他这么一句,我连点头都懒得点,轻哼一声算是应允。
我挣扎着试图摆脱它的虎伥,何如力量差异,斯须之间,一场荒诞的交.媾在混乱中开端,又在混乱中结束。我精疲力尽的翻过身子,大口喘气,逐步从这个难以开口的梦魇中离开出来。
耳根袭来潮湿的气流,两片薄唇贴上我的鬓角,微微翕动,收回嘶哑的声音。
我头痛欲裂,迷迷瞪瞪地眯起眼。
“皇叔梦见了甚么,气喘得那么急?是不是害热了?”
萧独手指微紧,揉按的力度重了些许:“皇叔说的,是梁笙?”
我点点头,哂道:“想不到你小子另有这么一手绝活,比起服侍了孤十几年的人还要熨帖。想想,孤已经好久没被人这么服侍过了。”
埋没在不肯卸掉的帝王面具下的,有缺点的血肉之躯呵。
萧独拉开我的寝衣领子,剥到肩头,双手摆布开弓,只把我生硬的骨骼揉得酥软似面,皮肤上排泄一层薄汗来,整小我是云里雾里,魂不附体。
萧独与萧默竞相主动请缨,萧澜遣二子前去瀛洲,命太尉代为监国,亲身带兵出征。何如路途悠远,他到达夕照河时,钥人已将夕洲攻占,欲渡夕照河南下,大肆打击大冕要地。两边久持不下,沿河交兵半月之久,萧澜渐现败势。这是我能预感的,他并不是一个超卓的用兵之人。我本欲趁萧澜兵败之际与翡炎同谋,借神寓之名策动一场宫变,重夺帝位,却没推测,在关头时候,与大冕互为夙敌多年的魑国竟举兵相援,为萧澜扳回结局势。而我,也由此窥见了更大的危急——魑国,这头饥肠辘辘的狼,远比西边的小兽们要伤害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