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独将我扶起,闻言脚步一滞,疑道:“花街?”
我自小到大,甚么美人没见过,当天子时牌子都翻腻了,天然懒得看上一眼,啜了口酒,指名道姓地点了白家安插在这儿的白氏女子,白厉之妹白姬。
我接过那件衣袍披到身上,只觉被萧独这半大小子给调戏了一番,可碍于长辈之尊,天然不便透露,不得不强压耻意,云淡风轻地吐出二字:“无妨。”
模糊从他这话里发觉到一股固执的意味,我面色沉冷,腔调波澜不惊:“孤感觉你如何不首要,首要的是天下臣民感觉你如何。你虽被封了皇太子,切莫觉得今后便可高枕无忧了,还需谨言慎行才是。”
我哂道:“我这侄子脸皮薄,妈妈你就快些去罢。”
萧独点了点头,斟上一杯酒,喝了一口,神采稍霁,狭眸半敛着瞥了我一眼:“皇叔方才说的事,我懂,不消人教。若皇叔不信,能够亲身…..一试。”
从裁缝馆出来,马车在荻花楼前停下,我前脚刚下车,后脚御卫便进了花街。
萧独神采仍不多数雅,别开首看着窗外,放在桌上的手指蜷成拳头,下颌发紧:“我瞧那女子,是因为想到母亲。传闻,她之前,也在这儿当过花魁。”
待鸨母走后,我才问他:“方才你在街上,不是看了那花魁半天么?如何这会儿又不要了?怕孤笑话你不成?”
是逢萧澜之命来找萧独,另有我的。不能让他们找到。
我摇了点头,感慨:“会咬人的狗不叫,倒真如此。看来你今后需得谨慎些。”
说罢,他便忙不迭的溜了。
我顺着他手指所指眺望河岸,公然见浅滩四周火光闪动,不由临时起了意——萧澜在打了败仗后坐稳了皇位,魑国又虎视眈眈,我留在皇宫中布局总归束手束脚,不如干脆趁这个机遇逃脱,投奔我那娘舅西北侯,今后起兵杀返来。
这段光阴正值夏祭,城中在停止一年一度“驱旱魃”的夏祭嘉会,人们戴着各式百般的面具,手捧水罐,扮演神妖怪怪,在大街冷巷载歌载舞,好不热烈。
往密林深处走了半-柱-□□夫,便到达了冕京的城墙外。
萧独这才起家,屈膝半跪,谨慎解开我双手,眼眸低垂,涓滴没有不敬之色。
大略见我非常不悦,萧独没敢再猖獗,坐下来穿上衣裤,闷声不语了半晌,才又开口:“皇叔可晓得那些混在宫廷御卫里的是哪路人马?”
“不敢,不敢,小人毫不敢说,小人获咎了太子,还请太子爷切勿见怪。”
萧独背着我一个成年男人,技艺却仍极其健旺,双手上缠了些布料便徒手攀着城墙外的凸起处,只如飞檐走壁般迅猛,几下便翻过了城墙,进入了冕都城内。
我踌躇了一下,接过他的衣衫,揭开几近黏在身上的内衫,萧独背过身去,容我将湿透的衣物尽数脱掉,裹上他的内袍。这小子骨肉初长成,身形已比我壮硕很多,内袍也广大很多,不但袖子长了一截,便连下摆也没过了脚踝,且一上身,我才发明这是件罩在号衣外穿的纱袍,轻浮得几若透明,底子不宜单穿。
情势所迫,我便也只好共同这小子演戏,仰起脖子,收回阵阵女子般的娇喘,此情此景只如在颠鸾倒凤,共赴巫山,可越旒不但不知避讳,反倒一只手伸出去,捏住我一边肩头:“你,给我让开!本公子要瞧瞧这肌肤乌黑的美人儿模样如何。”
“嚯!这儿有人了!”
“皇叔,获咎。”
“皇叔,喝慢着点,瞧你,脸都呛红了。”
“皇叔放心,这些手腕,我早有领教。”萧独说着,语气一凛,抬手一指,“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皇叔你看那边。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该往城中避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