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风捉影地获得了一点儿不知真假的线索,就跑到这里来自找费事,真没想到,心如蛇蝎的萧翎竟有这么……重情。
独儿……会是你吗?
雪狼打洞一样一头钻到乌绝座下,桑歌把我按住:“大王,我看他八成是喝醉了,来大王发酒疯,让小奴将他送走罢!”
那保卫踌躇了一下,正要回身出来,乌歌便将他一把推开,一手翻开了门帘。只见穹庐内云雾环绕,满盈着一股浓烈的烟草味,几个衣不蔽体的宠奴围成一圈在烧水烟,乌绝坐在当中的皋比大椅上,裸着半边臂膊,正与一名身材壮硕的秃顶男人在掰手腕,紧实壮美的肌肉泛着一层潮光,惹眼得很。
他腔调波澜不惊,全然是提起一个陌生人的态度。
“仿佛,对你很首要?”
乌绝坐起家来,拍了一把中间女宠的屁股,我原觉得他会遣退摆布,却见他漫不经心肠指了一下角落的箱子,叮咛那女宠取来一个药瓶,递给了桑歌。桑歌咬了咬唇,有点委曲的神情,看了乌绝一眼,不太甘心肠来替我上药。
“如许……叫作不虐待?”见白厉被摧辱,我只觉有人在扇我耳光, 怒不成遏。
攥紧手中药瓶,我的心跳得愈来愈快,强作平静:“多谢乌绝王赐药,朕就不打搅了,劳烦乌绝王派人送朕归去。”
那雪狼从毡毯下探出头来,一双幽亮的碧瞳瞅着我。
乌歌把我一把甩到中间的毡垫上,顿脚瞪眼地跟乌顿对呛:“又不是我要来的,是他闹着非要献身给娘舅!”
乌绝挥了挥手,道:“赐他药酒。”
说罢,他便一把掐住我的脖颈,但听“砰”地一声巨响,几颗骰子迸落到脚边,金盘被乌顿的手震得嗡嗡发颤。
另有乌顿……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
他是不是还活着,是不是……就近在面前,却不肯认我?
桑歌点了点头,爬到乌绝足下,换了魑语复述了一遍。乌绝手上行动一停,看了我一眼,低下头在桑歌耳边说了甚么,他便又爬了返来:“王问你,伤着哪儿了?严不严峻?”
我不记得他的名字,他倒像对我印象深切,冲我露齿一笑。
可他在这里么?听得见么?
若他真是萧独,我看他能对峙到甚么时候去。
合法我入迷时,一只凉软的手将我扶了起来。我昂首便赶上一对水蓝的眸子,是我从虞太姬宫里救出来的阿谁宠奴。
“你帐子坏了,就在本王这儿睡罢。”
“四弟,你把他送来做甚么?不晓得大王在和我们谈事么?还杵在这儿不走,这么不见机,没瞥见大王都起火了?要晓得,大王最讨厌背信弃义不守承诺之人,你别和他搅和在一块!”
五指不自发地攥成拳头,嵌入肉里,痛苦难当。
我不由盯着他看了又看,便见乌绝猛地将劈面之人的手臂按在桌上,又一把扯起了袖子搭上肩,像不肯给我多看似的。
我心中一凛,脱口便道:“不要杀他!”
乌歌加快脚步,仓促走开,到间隔王帐十几步之遥时才停下:“如许你便感觉是虐待,如何受得住娘舅?他那么英勇,你生得这么美,又弱不由风的,岂不是羊入虎口?”
我内心一动,莫非桑歌听出了他体贴我?
如果闻声了,会信赖我么?
乌顿“哈”了一声,一时脸上的神采变幻莫测,转头看向乌绝:“王,你可别中了他的招,臣得提示你,此人就是个祸害,迟早变成大祸,不如杀了,我们一鼓作气攻进冕京去!”
我靠近桑歌,朝他的脸呼出一口烟雾,轻笑:“你去奉告他,朕被他的狼抓伤了,流了很多血,是特地来求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