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后,宋鸣珂从母亲族亲李太医口中得知,兄长死时喉咙肿胀,腹内无水,血液含毒,应是被悄无声气下了毒,诱至偏僻角落,推入湖中,毒性攻心而亡。
出逃,成了她最后的抗争。
宋鸣珂心底如塞外寒秋般一片冰冷――二皇兄公然不放过她!
“圣上早已预感和亲之路易出岔子, 命臣暗中跟从。长公主且乖乖返回,免得臣冲犯!”
最令她惭愧的是,祖辈辛苦打下的江山,日趋衰颓,生灵涂炭。
“我今后重视。”
想到此处,她禁不住笑了。
霍睿言歉然一笑:“怪我,滚滚不断,让陛下困乏。”
她堕入疑虑,浑然未觉残虐暴风扬起衣裙,彰显窈窕身姿;更没认识到,即便风霜满脸,青丝混乱,沙土沾衣,她的独绝容姿和高华气度却未减半分。
“臭娘们!”男人被扎,顿时血流如注,狠心松了手。
她按捺嗓音的颤栗:“目下何年何月何日?这是那边?”
宋鸣珂政务繁忙,二则霍睿言、晋王、宁王三人几近轮番占有了她的闲余时候;三来,宿世宋显琛身后,太后委靡不振,也是将她忘在脑后。
她肤光胜雪,玉颊丹唇,仙颜如昔,独独鬓角冒出几缕银发,微损她的高华容姿。
但是他无爵无职,只能厚着脸皮,换各种来由入宫,陪她四周逛逛、品茶、读书、切磋、闲谈……尽量不露陈迹。
身为皇后嫡女,本应活得骄贵,无法担负储君的孪生兄长早逝,非一母所出的二皇兄即位,瞒骗操纵她数年。
最后,统统人认定,太子死因是不测出错落水。
很多事,还真得重活一遍,她这小脑瓜子才气想明白。
四肢更加冰冷,灵魂仿佛硬生生被抽离。
温热液体落在她冰冷的脸容上,似血,也似泪。
宋鸣珂觉此人眼底杀气极重,那里像保护?更像是个杀手!
她没法完整倾诉内心话,连句“感谢”也来不及,硬撑的一口气随鲜血喷出,两臂软软垂下,指尖触碰到一温润事物,应是表兄腰间玉佩,形状特别,镂空处刚好套住她的小指。
她呼吸呆滞,心跳骤停。
聆听二人争论,宋鸣珂浑浑噩噩:谁?谁是公主?
莫非……她做了个庞大之极的梦?
那年天子旧病未愈,太子早逝加快其病情恶化,激发皇储更替、朝中权势倾斜,母女二人处境急转直下。
蓦地靠近,稚气犹在的娇俏面庞不过天涯,如兰气味猝不及防地包抄了霍睿言,令贰心慌意乱。
另一名宫女手执铜壶,猎奇靠近。圆面庞圆眼睛,不是缝菊又是谁?
知觉消逝前,耳畔回荡表兄的吼怒,悲怆仇恨,而后再无声响。
年约十一二岁,乌发在头顶两边各扎成结,已觑见雪肤花貌之色。
面对久别相逢的表兄,她内心千言万语,想倾诉霍家被贬谪后的各种,但一张嘴,满是血。
“别怕,那人被我杀了!我、我顿时送你去找大夫……”
她嘴唇翕动,张嘴欲答,面前突然一黑。
突如其来的沉默,让宋鸣珂狐惑。
宋鸣珂亲眼目睹缝菊死死拖住反对的追兵,被对方连砍数刀……她泪眼婆娑,抬手拉住跟前的小宫女,暖的,不是鬼。
“晏晏!撑住!”
无边暗中与喧闹中,猝然的铿锵金属撞击声,惊得宋鸣珂心惊肉跳。
霍氏一族以军功封侯,人才辈出,到了霍睿言父亲,亦是军功累累。
霍睿言容色暖和,畅谈观点之际,眉峰凝集昔日少见的萧肃锐芒。
“都是你!一惊一乍,害公主磕到头!咱俩起码得罚跪一宿!”
阳光轻柔落在他笑容上,清澄眼眸超出碧波凝向她,潋滟无尽宠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