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只看到他们兄友弟恭的假象,殊不知宋显扬明面上待弟妹亲热,实则自恃母妃得宠,兼之年长成熟,漂亮不凡,并未将他们放在眼里。
“诸卿对豁免税粮、安抚公众、大赦刑狱的计划皆已详禀,但始终未曾谈及款项的分派。”
宋鸣珂怒意腾涌,莫非她尚在稚龄, 众臣便可随便指责或激将?
宋鸣珂本想让表姨父带两位表兄入宫小聚,被这事一闹,兴趣全无。
当下,宋鸣珂就委派一事向安王提了定见。摆布相越听越不敢吭声,安王与定远侯则面露忧色。
霍睿言倍感尴尬,蹑手蹑脚跑到浴室,偷偷摸摸洗了个冷水澡。
元礼客气回应,既有清贵之气,又不乏客气。
他所荐之人出自望族,德才兼备,背后有庞大的干系网,可宋鸣珂岂能将宋显扬宿世的嫔妃归入兄长的后宫?
翌日风烟渺渺,细雨如织,打猎被迫提早。
安王细观她的反应, 安抚道:“陛下不必过虑,查对乃……”
不但宋鸣珂瞠目,宋显扬也愣了极短一刹时,才飞扑至生母身边,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
万一兄长病愈前, 这帮臣子给她塞一堆嫔妃, 该如何是好?
相较之下,显得萧瑟了宋显扬。
宋鸣珂只好单独应对三位异母兄弟,以及宋显扬的生母赵太妃。
春月羞怯地躲入云中,留下丝丝缕缕细弱光芒,捆缚着他不安的心。
竟然忘了饶蔓如!那是上辈子宋显扬的皇后!
这算甚么?在梦里……欺君犯上?
可厥后呢?为留住见异思迁的宋显扬,她日渐妖媚,争风妒忌,打压嫔妃。
霍浩倡似是怕她没搞清状况:“陛下犯不着害臊,这些万里挑一的贤德贵女,不管家世和才貌,都是一等一的好……特别是饶相之女……”
当时宋鸣珂只当对方真为战局着想,还觉本身无依无靠、无牵无挂,承诺了。
退朝时,宋鸣珂脑筋乱糟糟塞满宿世恩仇,闪动不定的眸光,既哀思,亦有熊熊肝火。
若李太医被连累,兄长的毒何时能解?换了别的太医, 新君为女子之事,怎瞒得住?
霍睿言见宋鸣珂无恙,心下稍安,随后又觉希奇――元礼作为太医官,还顺带卖力御膳点心?
“谬赞谬赞!朝野表里那个不知,霍二公子文采斐然,琴棋书画更是样样精通。一句‘多才多艺’,折煞我也。”
宋鸣珂经历了一些事,已不如最后那般惊骇,恰好狠狠报上世之仇。
“哥哥,再忍耐一段光阴。”宋鸣珂微微抬目。
最后两方闹得不成开交,她淡声插言:“朕有个小小的疑问。”
赋税触及的短长干系,极其庞大。多少人想从中抽点油水,又有多少政敌时候紧盯,意欲借机拖对方下台。
宋鸣珂见他们一时无话,又道:“朕以为,除予以赈授予赈贷、停止大型祈禳以外,更需求‘以工代赈’,雇佣本地哀鸿参与重修与兴建,处理劳力需求,同时按捺流民,减少动乱。”
熠熠火光中,宋显扬持盏,以茶代酒敬宋鸣珂:“陛下,做哥哥的给您赔不是了!昔日愚兄目光短浅、言语冲犯,请念在兄弟情分,切莫往内心去。”
宋鸣珂身为嫡姐,重活一世,以另一角度察看二人,顾恤之情顿生。
知宋鸣珂静不下心,霍睿言一大早带上新刻印章,赶去她地点。
宋鸣珂深知,历朝历代偶有此例, 天子宾天, 重臣总要找些替罪羊。
她边说边指了指几上一红色漆盒,内装晶莹剔透的糕点,内里如有花瓣飘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