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邀霍家兄弟至书房内,聊了会儿书册,品茶吃点心,悠哉悠哉。
出了书房,庭中繁花深深浅浅,暗香浮动处,那肥胖的苍青色身影如朗朗修竹,行近时拱手:“见过霍世子和二公子。”
宋鸣珂不确认他是否真如李太医所言的可托,亦不知他体味的内幕到哪一步。
“微臣拜见陛下。”他一见来者步地,当即放下竹篮,跪地施礼。
宋鸣珂仍旧坐于案前,玉手悄悄搁下杯盏,屏退余人,只留剪兰和余桐在门边相候。
若不是宋鸣珂遇刺,他大抵抱着“能瞒多久是多久”的心态,一向坦白气力。
可在宋鸣珂跟前,他得尽力保持慎重之姿,因此哑忍不吃。
宋鸣珂作男人打扮,又常和表哥、庶弟混一块儿,光阴长了,娇气收敛,眉宇间自带王者豪气。
若劈面戳穿他苦藏的小异念,今后脸往哪儿搁?
“瞧着很年青,多大了?”
“哥!”霍睿言仓猝打断口没遮拦的兄长,“现在的熙明长公主,岂能随口叫喊奶名?陛上面前,不得无礼!”
“陛下,此为元医官。”贺医官使答话。
“微臣元礼,时年十八,刚从太医局到任。”元礼恭谨答复。
“平身。”她踏出数步,觑见竹篮中层层叠叠的花瓣,复问,“做甚么用的?”
宋鸣珂视野在他脸上来回扫视,唇畔如有笑意,半晌后略微点头。
但是,李太医推举的弟子,是她独一的人选,不得不消。
药草香味浓烈的院内,翰林医官使、副使主管院事、医官、直局等人诚惶诚恐,跪了一地。
她凝睇面前的年青医官,淡声问:“朕为何让你走这趟,你可知?”
元礼落座后,取了块白帕子,拭净双手,又拿出一棉布软枕,请她把手放在脉枕上,继而在她腕上覆了一片薄薄的丝帕。
从战战兢兢到被正视,腿脚不便的晋王开端苦读;而年仅八岁的宁王,则热中于向霍锐承请教武学根本。
三十多年前起,五族内哄,实施了闭关锁国政策,不准外人进入,也制止族民离境,违令者皆遭削足重罚。
“说来听听。”
见他如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般突然炸毛,霍锐承忙把糖粉满满的糯米团子推至他手边,赔笑道:“给你给你,都给你。”
“回陛下,此为白梅瓣,枯燥后可入药、泡茶、熬粥,能开胃、疏肝,散郁、化痰。”
…………
“哦?那……说说看,宫中何人合适服此药?”
宋鸣珂喜色乍现,蛮不讲理之余,又透露突如其来的威仪,令对方一时语塞,唯有遵旨。
纵有人逃离海岛到达中原,也必将改换身份,隐姓埋名,岂有坦诚相告之理?
“从太医局提拔上来的人才,没才气?你这翰林医官使怕也没多少才气。”
他三指呈弓,指头对齐,指腹隔着丝帕,轻触她的脉博。
说罢,扬长拜别。
宋鸣珂发觉兄弟二人氛围奥妙,漂亮一笑:“表兄妹之间暗里叫喊得亲热些,无伤风雅,二表哥不必严峻。”
素手如玉琢,衬得半树白梅暗淡了很多。
转移话题,聊了两盏茶时分,余桐来报,新晋医官元礼已在殿外候命。
宋鸣珂自顾闲逛,东问西问,绕了一大圈后,对贺医官使道:“元医官还成,朕决定起用他!”
元礼安静答复:“微臣来自外洋的五族。”
这些年,兄长没少拿小表妹逗他。
“是。”
元礼在内侍引领下进入书房,依礼拜见。
定了定神,她搁下杯盏,看似不经意发问:“元卿是那边人士?”
他肤色白净,面如冠玉,五官精美得如从画上摘下来普通,透出一股阴柔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