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风韵出众,博学多才,琴棋书画样样皆通,文采武略无一不精,为政廉洁,不愧为国之栋梁。
“元卿好雅兴,来年行宫小住,四时花露,任由采撷,”宋鸣珂犹记霍锐承曾跃至梅树上为她折梅,笑道,“叫上霍家两位表兄,他们技艺好,不吃力。”
寒气太盛,她掩牢窗户,目视银霜炭上猩红火光,正感慨民生之多艰,门外脚步声至。
宋鸣珂留他谈天,却以手支额,一语未发。
可惜, 虚有其表。
这位叔父,是她心存戴德并佩服的人之一。
“甚好。”宋鸣珂笑意舒缓。
很久,元礼从药箱中取出一宽口白瓷罐:“臣带了小罐蜜渍梅花,陛下可愿一尝?”
温水泡开后,被蜜腌渍了两个季度的梅花蕾一一绽放,煞是都雅。
盏中芳冽,静悄悄弥散至各个角落,不知不觉,飘入宋鸣珂的心脾。
她一开端对政务懵懵懂懂,全依托安王,后慢慢熟谙,担起重担……当中的支出,除了日夜与之相伴的几名亲信,无人晓得。
她昨夜翻书到半夜才歇,夜里做了大堆乱七八糟的梦,醒时浑浑噩噩,几乎忘了服食袒护嗓音的药物,端赖剪兰提示才不致于穿帮。
两名少年对望一眼,各自蹙眉,均不放手,莫名予人针锋相对的错觉。
宋显琛虽未能开口说话,在元礼每月两次施针的医治下,已能收回含混声音,精力亦爽健了很多。
仲冬末,夜静更深,吼怒暴风渗入至东宫各角落。宋鸣珂放下书册,挪步支起窗格,让清冽寒意散去房内炭火气味。
展开双眼,对上元礼体贴的眼神,宋鸣珂心中一软,道出盘桓脑海小半日的思虑。
“依臣看,陛下谦恭宽仁,恰好是百姓之福,岂能以软柿子描述?”
马车旁的两人同时伸手,意欲搀扶。
“陛下是碰到了犯难之事?臣痴顽,未能为君分忧,但若陛下信得过,无妨将心中忧思开释出来。”
午后,元礼如常觐见。刘盛、余桐、剪兰、缝菊等仆侍一见他,皆面露忧色。
宋鸣珂在御座东面一角,随世人一同膜拜叩首,山呼万岁,殿表里上百人阵容浩大,教她心头颤栗。
那人身穿蟒袍,头戴紫金冠,正值丁壮,蓄短须,长眉墨画,凤眸生威,气度轩昂,竟是镇守在东海之滨的安王宋博衍!
“天寒地冻,路途难行,还请陛下恕臣来迟。”安王躬身道。
别的,李太医还奉告她,经研讨,太子所中之毒,无对应解药。且为保守奥妙,他没法与同僚会商,目下只能渐渐保养。
霍睿言的手瞬即由温热变得滚烫,而元礼的手,竟冰冷如秋霜,且排泄精密的薄汗。
“为何?”
进入富丽而寂静的大殿,百官礼见“太子”,且时不时传出低议。
宋鸣珂下认识握紧袍袖的拳头:“定王兄来向太妃存候?”
“吾皇万岁千万岁——”
“叔父!”宋鸣珂眼眶一热,拨帘下轿,快步迎上,“叔父到都城来了?”
但是,宋鸣珂并未存眷二人奥妙的窜改,合法她筹办走上马车,睡眼不经意投扫向火线密密麻麻的人群,目光便如被磁石吸附了普通。
上辈子傻愣愣,面对危难而不自知;此生凭残存影象,一步步往前走,她仿佛模糊发觉,从穿上太子袍服、插手秋园讲学那天起,她再无转头路可走。
对于端坐龙椅上的宋鸣珂来讲,诸事越是顺心,这份安好就越不平常。
“好。”
宋鸣珂并未健忘与元礼初见时的那一幕,白梅疏枝横斜,他素手重撷梅萼,纤纤瘦影,堪比不食人间炊火的少年仙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