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年纪悄悄,心胸百姓,冒着酷寒大雪,亲力亲为办实事,筹集大笔资金……”
“殿下,圣上口谕――明日早朝设在紫宸殿。”余桐小声道。
宋鸣珂视野朝廊外的垂花门扫去,只见霍睿言发束银带,灰青长袍干净,在门边一站,人如玉树,恭谨中躲藏锋锐。
这一刻,她确信,她不会成为宿世那痴顽、怯懦、软弱的嘉柔长公主,不会任人摆布、受人宰割、毫无反击余地。
“恰逢兄长插手武科举测验,我便自行前来,打搅陛下了?”霍睿言谨慎摸索。
莫非……借机入宫见她一面,做得太较着?
“启禀陛下,继昨日接到河曲、原平两地雪灾后,本日各地连续传来动静,所幸谢国公、朱将军提早做了筹办,加固房屋、储备柴薪,澶州和容城两地雪情虽险,职员伤亡远比其他地区少。”
如流光阴,万里国土,将为她作证。
“万人祈福?”天子猜疑。
“没有的事!”她斩钉截铁,反而透出无形心虚,“都城保荐的不是大表哥?为何要测验?”
殊不知,宋鸣珂曾为忠臣良将屡受架空而扼腕感喟。此生,她能保举一个是一个。此策获得承认,她才敢说是徐怀仁的假想。
固然几次确认他们从无交集,他仍旧直觉,她说的就是那人。
她将秉承热诚之心,怀藏不灭之志,与嫡亲老友挽狂澜、闯六合。
但太子中毒后非常烦躁,光阴久了, 则郁结难明,旧病未除, 新症又至,非常毒手。
“众卿平身。”天子不辨喜怒的目光在朝臣身上滑过,最后落在俊采丰神的安王处,莞尔一笑,“安王回京,朕心甚慰。”
“若陛下首肯,四千被褥冬裳、二万五千两白银,一千三百两黄金,本日以内,便可出城。虽数量有限,或答应减少国库开支,减缓义仓、常平仓的压力,望陛下允准。”
朝臣跪倒一片,齐声赞美“陛下万岁”“殿下千岁”。
饶丞相面有忧色:“目下因大雪封山,多地未能详核,但墉州……”
“恰是,”饶丞相转头朝宋鸣珂点头而笑,“全因太子殿下仁德,曾于玄月末派人传话,为陛下构造了一场延年益寿的祈福典礼。皇恩浩大,太子孝心亦打动彼苍,使墉州百姓免于灾害,可谓功德无量。”
天子既惊且喜:“太子办事慎重,国有储君如此,朕大感欣喜!”
天子重疾难愈, 太子身中奇毒,定王虎视眈眈……宋鸣珂愁得直抓头发。
饶丞相续道:“墉州山区滴水成冰,积雪数尺,乃众城中风雪最暴烈之地。恰逢周遭十余县镇与村庄的百姓,为呼应万人祈福活动,带了产业,提早半月迁徙至墉州城。城中已备居处、物质与粮食,这万人故里虽遭大雪损毁,却因捡回性命,无不戴德戴德……”
宋鸣珂假装若无其事,心下暗笑:还安抚他?傻呀!你将近被他害惨了!
宋鸣珂步出大殿,极目远眺,疏忽残虐北风的狠恶抨击。
“太子当真为幼年英才!不负陛下深恩哪!”个别文臣交头接耳。
正巧此时,火线走来一名内侍官,“陛下,霍二公子求见。”
天子命众臣平身,又夸奖道:“霍卿家的好儿郎,果不负朕所望!”
“哦?说来听听?”天子猎奇。
宋鸣珂上前禀报:“陛下,臣此前结合定远侯的两位公子,汇集物质,停止义卖,以备春后捐赠遥远地区。现在国难当前,恰好用得上。
此际,漫天飞雪隐去宫阙原有色采,彻骨北风中,久别的天家叔侄并行在甬道上,各自问候对方近况,宋鸣珂的心暖流渐生,惴惴之意稍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