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无关风月,大略如是。
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随便动她的人?
宋显琛静听三人说话,悲色、失落、苍茫皆淡淡的,似已将存亡置之度外。
自同往北山,于马车内详谈半日,宋鸣珂对元礼窜改了很多,徒生倚重感。
云霾满盈,淅淅沥沥的雨渐下渐歇时,余桐来报,说是元医官请见。
直至前段时候,这份体贴,掺杂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素。
她遇刺的当晚,他回府后禀明详情,父亲马上命兄长不必北行,留京保护。
宋鸣珂知他话中含义,不由得涨红了脸:“没……朕如有不当之处,自会奉告元卿家。”
月华如雾笼了都城春夜,融进深深天井,漫上他浅素衣衿。
细观宋鸣珂神采,他再三叮嘱:“陛下这几日不成吃冷凉饮食,切莫熬夜苦读,别的,小腹是否疼痛,另有别的不适吗?”
出了这桩事,父亲恐长姐在京受人滋扰,干脆带她同去蓟关。
万里国土、铁血疆场,那是儿时紧紧扎根于心的梦。
终究安王发话:“诸位稍安勿躁,此事容后再议,无妨先听听其他几位大人有何要奏。”
当晚回家,他一本端庄,非常笃定地奉告母亲――晏晏说,最喜好他,今后要嫁给他!
当时的宋鸣珂小圆脸小短腿儿小胳膊,肉肉的趴在他背上,批示他到处跑,上蹿下跳,追鸟逗猫,把一样是孩子的他折腾得又累又镇静。
“你……”宋鸣珂呼吸骤停,只觉头晕目炫,颤声道:“你、你可曾想过结果?”
这一日,霍睿言出城拜访江湖朋友后回城,只带一名亲随,牵了骏马穿越于人群中。
元礼身着翰林医官院的苍青袍服,先是禀报,他筹办为“长公主”调配新药丸,但需半月之久。
仍作女子打扮的宋显琛,则垂下眉眼,抬手重拍太后的背,无声安抚。
眼看万寿龙芽、御苑玉芽等数款堪比黄金矜贵的北苑贡茶,另有御赐建盏、金银茶器等物,在父亲安排下送往本身的院落,霍睿言滋味难言。
…………
三年前,父母坦言,不但愿他们来日娶公主为妻。
他若不能无缺无损返来,宋鸣珂为守住奥妙,不好大肆清查下毒一案。
大家都说“熙明长公主”受风寒所扰, 咳得嗓子都哑了,但他猜想真相是, 自霍家寿宴后, 公开露面的“太子”, 都是古灵精怪的小公主宋鸣珂。
“表舅公”三字,令李太医周身一颤。
“不就是过年时,在府中私设席饮,借醉强要了一名歌姬么?霍侯爷证明传闻后,勃然大怒,当即与唐家退婚,还告了回御状!”
恰好是在这小小花圃内,他碰到四岁的小公主,陪她玩了一下午。
她不好与宋显扬撕破脸,便道了句“让李太医一同诊治”。
晏晏这小骗子!
霍睿言不知该气还是该笑,见母亲笑得肚子疼,他难堪之余,莫名委曲。
城中食店香味缭绕,书画坊、医馆、药铺、酒行、金饰铺子等杂列,最熟谙不过的都城平常,对于北行前夕的霍二公子而言,多看一眼,是一眼。
当朝常例,驸马当然可获勋爵和品阶职位,却只能做个繁华闲人,不成把握实权。
“退得好!真没想到!那唐世子竟干出此等悖礼之举!”
得知埋没的玄机,他的心如被无形的手揪住,寝食难安。
可有些事,他自知不该道破,能做的只要冷静保护。
“至于宫中与北山寺庙的平常诊视,老臣保举一名医术高深的年青人。他明面上是被选入翰林医官院的优良门生,实则为老臣私底下调|教多年的弟子,陛下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