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绝圣弃智,悍贼乃止;玉毁珠,小盗不起。焚符破玺,而民朴鄙;剖斗折衡,而民不争;殚残天下之圣法,而民始可与论议。擢乱六律,铄绝竽瑟,塞瞽旷之耳,而天下始人含其聪矣;灭文章,散五彩,胶离朱之目,而天下始人含其明矣;毁绝钩绳,而弃端方,工垂之指,而天下始人含其巧矣。看至此,意趣洋洋,趁着酒兴,不由提笔续曰:

正闹着,贾母遣人来叫他用饭,方往前边来胡乱吃了一碗,仍回本身房中。只见袭人睡在外头炕上,麝月在旁抹牌。宝玉素知他两个亲厚,并连麝月也不睬,揭起软帘自往里间来。麝月只得跟出去。宝玉便推他出去说:“不敢轰动。”麝月便笑着出来,叫了两个小丫头出来。宝玉拿了本书,歪着看了半天,因要茶,昂首见两个小丫头在地下站着,阿谁大两岁清秀些的,宝玉问他道:“你不是叫甚么‘香’吗?”那丫头答道:“叫蕙香。”宝玉又问:“是谁起的名字?”蕙香道:“我原叫芸香,是花大姐姐改的。”宝玉道:“端庄叫‘倒霉’也罢了,又‘蕙香’咧!你姐儿几个?”蕙香道:“四个。”宝玉道:“你第几个?”蕙香道:“第四。”宝玉道:“明日就叫‘四儿’,不必甚么‘蕙’香‘兰’气的。那一个配比这些花儿没的玷辱了好名好姓的!”一面说,一面叫他倒了茶来。袭人和麝月在外间听了半日,尽管悄悄的抿着嘴儿笑。

宝玉送他二人到房,那天已二更多了,袭人来催了几次方回。次早,天方明时,便披衣鞋往黛玉房中来了,却不见紫鹃翠缕二人,只要他姊妹两个尚卧在衾内。那黛玉严周到密裹着一幅杏子红绫被,安稳合目而睡。湘云却一把青丝,拖于枕畔,一幅桃红绸被只齐胸盖着,衬着那一弯乌黑的膀子,撂在被外,上面较着着两个金镯子。宝玉见了叹道:“睡觉还是不诚恳!返来风吹了,又嚷肩膀疼了。”一面说,一面悄悄的替他盖上。黛玉早已醒了,感觉有人,就猜是宝玉,翻身一看,公然是他。因说道:“这迟早就跑过来何为么?”宝玉说道:“这还早呢!你起来瞧瞧罢。”黛玉道:“你先出去,让我们起来。”宝玉出至外间。黛玉起来,唤醒湘云,二人都穿了衣裳。宝玉又复出去坐在镜台中间,只见紫鹃翠缕出去伏侍梳洗。湘云洗了脸,翠缕便拿残水要泼,宝玉道:“站着,我就势儿洗了就完了,省了又畴昔费事。”说着,便走过来,弯着腰洗了两把。紫鹃递过香番笕去,宝玉道:“不消了,这盆里就很多了。”又洗了两把,便要手巾。翠缕撇嘴笑道:“还是这个弊端儿。”宝玉也不睬他,忙忙的要青盐擦了牙,漱了口。结束,见湘云已梳完了头,便走过来笑道:“好mm,替我梳梳呢。”湘云道:“这可不能了。”宝玉笑道:“好mm,你先时候儿如何替我梳了呢?”湘云道:“现在我忘了,不会梳了。”宝玉道:“反正我不出门,不过打几根辫子就完了。”说着,又千“mm”万“mm”的央告。湘云只得扶过他的头来梳篦。本来宝玉在家并不戴冠,只将四围短发编成小辫,往顶心发上归了总,编一根大辫,红绦结住。自发顶至辫梢,一起四颗珍珠,上面又有金坠脚儿。湘云一面编着,一面说道:“这珠子只三颗了,这一颗不是了。我记得是一样的,如何少了一颗?”宝玉道:“丢了一颗。”湘云道:“必然是外头去,掉下来,叫人拣了去了。倒便宜了拣的了。”黛玉中间嘲笑道:“也不知是真丢,也不知是给了人镶甚么戴去了呢!”宝玉不答,因镜台两边都是嫁妆等物,顺手拿起来赏玩,不觉拈起了一盒子胭脂,意欲往口边送,又怕湘云说。正踌躇间,湘云在身后伸过手来,“拍”的一下将胭脂从他手中打落,说道:“不长进的弊端儿!多迟早才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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