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红了眼的犯人不竭冲向他,又接连倒下,他也只不过是被划开了一只护臂衣袖,疏松了袖口,连发丝都没乱,手中直刀早已血浸刀柄。
但她比他想得要机警多了。
“被吓到了?”
他渐渐迈步,看向大门两侧。
神容看他一眼,缓缓站起家来,迈步时衣摆被丛枝刮住,牵牵涉扯。
山宗走到一丛树丛旁,灵敏地扫见了一截轻纱衣角。
大狱枯燥,到了这门外才气瞥见草木踪迹,还只能种活耐干耐风的风棘树,一丛一丛富强地发到他腰高处。
山宗霍然转头:“还不走?”
披风里的人是东来,神容身形高挑,他劲瘦而幼年,被广大的披风遮挡,几近看不出来有异。
山宗掀眼。
长孙神容的确会挑人,一个近前保护,抵得上他军所里一个练成生手的兵,还能随机应变,难怪能被她信赖。
又是一人朝他砍去,他回身一刀,继而蓦地一把扯下那只碍事的衣袖,连带中衣衣袖也撕去,缠住刀柄,暴露整条右臂,肌理贲张,青黑盘绕,鲜明满臂刺青……
最后一个披头披发的敌贼被一刀毕命,只剩下没来得及□□和不敢□□的犯人们蹲在一起,颤抖不止。
在场的人鸦雀无声。
他脸上又暴露笑,松开手,就当没有,回身要走。
他收回刀:“早出来不就好了。”
“少主谨慎。”东来低低提示一句,护着她退入墙侧暗影。
神容看着他,背后六合昏沉,他立在面前,长身高拔,一身血气盛盛尚未散尽。
火光映着刀影,场中垂垂沉寂,残风卷入,吹开四周的血腥气。
她悄悄舒出口气,又摸了摸怀里书卷。
出口的刹时,草丛一动,神容的脸露了出来。昏暗里,她乌黑的下颌微微抬着,正对着他伸出的刀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神容被挡在火线看着那幕,呼吸微窒,第一次见他这般模样。
东来发觉不对,转头看她。
领队的奉告他,目前为止只见长孙家女郎一人出来,直往大狱大门而去,或许是已经回城去了,他们知其身份贵重,未曾禁止,还帮她挡了门内风险。
“内里都处理了?”她问。
胡十一率人跟从在后,步队报命散开,没有只言片语,只要手起刀落。
兵卒散开,清查是否不足孽藏匿。
她悄悄说:“先分开。”
他笑,用心把刀尖伸出去。
“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