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地府的路上,白无常足足抽了本身八百七十个耳光。
丰都城,大敞四开。
骗了他又如何?
抽出羽扇遮住了口鼻,总算能少闻一些门司的腥臊。
他满脸笑容,逗笑玉清。
该!就你这张破嘴会说?
本来就奇丑非常的一张脸,更被北风割的一片纵横。
他俄然提这件事是甚么意义?
细看白无常,瘦脸红肿一大片,门司更乐,伸出毛鬼爪:“我能够帮手。”
他长年试毒,若不是有玉珠妙手回春,早已死过八百回了。
“每言视玉珠为掌心珠宝,如果晓得玉珠骗了他,今后和玉珠的日子,他会不会心有隔阂?”
顺手牵过她手中的酒坛,白无常轻饮半口,醉笑连连:“他已是妖,又得一家三口团聚,舍得分开吗?”
低眉问残酒,醉人几思乡?
为救女儿,又损了几近全数妖灵。
“或许是清雾如珠,清泪如珠呢?”玉清未睁星眸,与他悄悄拆台。
冰冷一声回他:“他敢负玉珠,我杀他不留全尸!”
如此大的交谊,他却只说成了一件衣裳。
夜风飘酒香,朝霞红霓裳。
却被门司听了个清楚明白。
地府白君无常?
语音和顺,语意却冷。
门司公然顾忌孟女是白无常的乳母,将白君府门又装了归去,足足砸了几十斤钉子。
“肖每言能看得起鬼和妖吗?”
没有了城门隔挡,丰都城里阴风回旋。
玉清仰首观星,淡淡一笑:“妖鬼同道,你又何必问这……”
悄悄两句话,散尽玉清心头的乌云。
“你是怕……”
是鬼,并且是峰顶的一只醉鬼。
玉清粉面红透,半睡间,听他自问自答:“平淡如珠?清风如珠?清雅如珠?我猜是清露如珠。”
玉清婷婷,走近酒坛,纤手接过,扬眉一笑:“正南妖界,有欠必还,我想听听白君要找我算的账。”
这是洛玉清与白无常合说的。
他明显一身酒气,问出的话,却不是醉话,答辩了回话之人。
他借着酒势,又打断了玉清的话:“且不说肖每言看不看得起鬼和妖,他的女儿死于毒牙之下,而你们又都是毒物变幻,怕不怕他余恨未了?”
这,洛玉清从未想过,也不能答。
“为甚么商定不准肖每言再试毒?”
再长叹一口气,白无常说出深深的担忧:“我们新任的判官大人,无功没法,受不了阴煞寒气,整日躲在屋里不出来,传闻,人都瘦成驴皮影了,只剩小半条命了。”
“脸痒,挠挠。”
“简简朴单一件衣。”白无常醉得脸红,戏说账头:“为救肖每言还阳,我搭出来一件新袍子。”
还没说话,先是一通好笑,实足的幸灾乐祸的模样。
星月之下,二人独明。